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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造谣
这边厢魏忠暗暗佩服皇帝这“计谋”的曲折厉害,那边厢的魏征却一脸镇定如恒之色,不慌不忙的捋了捋颌下那一缕山羊胡子,道:“陛下啊,古人有云:无为而治。陛下作为君上,要遵行的是这无为而治的箴言,因此也应该无所嗜好,以求无欲则刚。而臣呢,是要为陛下您去具体地执行国政公务的,可不能尸位素餐、无所作为啊!否则那岂不是白白耗费了陛下给臣的高官厚禄?既然臣是要有为的,则只是以这区区的醋芹为小小的嗜好,又算得了什么呢?”言罢,他站起来,躬身为礼,告辞退出。
李世民一时之间也为之愕然无语,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施施然的扬长而去,过得半晌才回过神来,与跪坐在一旁的魏忠对望了一眼,苦笑着道:“唉,魏忠啊,这好像是……我倒过来反而给那羊鼻子教训了一顿呢,是吗?”
魏忠看着李世民这一脸无奈、甚至是颇为委屈之态,禁不住又想失笑出来。但想到这时皇帝已经给魏征那一介臣子戏弄得好不凄惨,自己可不能再“落井下石”了,便仍是竭力忍住笑意,劝慰道:“陛下,魏侍中他是无时无刻、事无大小都记挂着向陛下进谏,每一个小节都要引到教化君王的大礼上去,陛下身边能有如此忠臣良才,小人的名字里虽也有这个‘忠’字,可都愧不自如呢!”
李世民伸手搔了搔头,叹气道:“唉,好吧,我也只能是这样想来开解安慰自己了。我也知道玄成的本心并无恶意,只是我自小就以伶牙俐齿而著称,论到强词夺理,好像没有谁比得上我的,真没想到如今竟然是棋逢敌手了啊,哈哈哈哈……”
皇帝说着说着,自个儿就开怀大笑了起来。魏忠见他一如既往那样最终都能自我解慰了被臣子在言语上欺负的不怿之情,自己也就终于能松开勉强绷紧的脸皮,将刚才忍下的失笑都尽情地宣泄了出来。
如此忽忽过了数月,斗转星移,明媚的春天转作闷热的褥夏,李世民的气疾之症又开始时断时续的发作起来,害他夜里常常咳嗽得从睡梦中醒转,无法睡个安稳觉。魏忠见他如此难受,心中烦忧,一直骨碌碌的转着念头要想个办法让皇帝夜里能好过些。本来最好的做法是让皇帝到九成宫去避暑,但这多半又会招来魏征等大臣的劝谏甚至责备,所以按往年的惯例,李世民这气疾之症不重到无法临朝视事,以致那些臣子主动请求他移驾出京,他都不会自己先行作此提议,所以在此之前魏忠只好另想法子了。
魏忠想到不如在宫内找一个地势较高、因而没那么潮湿的殿堂临时充作寝殿,让皇帝搬进去住,也许夜里睡觉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容易发作气疾。于是他在宫内地势最高的玄武门附近转悠了一圈,发现那里有一间已然废弃不用的残旧阁楼,如果皇帝睡在阁顶就可以远离湿热的地面。他一想到这办法,连忙就去向李世民提此建议。李世民遂带着将作大匠(按:将作大匠是官名,乃掌管宫室修建的官员)姜行本去看了一下那个旧阁。姜行本看了之后进一步建议,说那旧阁是位于一个小坡的坡脚,如果把它移至坡顶朝阳的位置,则更可利用其地势较高之便,避湿的效果更佳。反正那阁楼太旧,须得经过翻新修缮才可住人,何不索性将之移至高处呢?李世民听了深表赞同,便令姜行本将旧阁移至坡顶,并作翻新修缮。
这天,魏忠正在那旧阁迁移之地监看施工进度,忽见魏征远远的走来,连忙迎上前去,道:“魏侍中,那边正在进行移阁的工事,您不要走得太近,以免给掉下来的木头什么的砸伤了。”
魏征眯着眼睛抬头打量着那旧阁上的工匠正在叮叮咚咚的敲钉打木,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回事啊?平白无故的在宫里搞什么工事?”
魏忠便将皇帝受气疾所苦夜里难以入睡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并特地强调道:“本来陛下完全可以在坡顶另外新建一个阁楼,但他考虑到移动旧阁的所费较少,所以已经是选了这个耗用劳役、钱财最少的法子。”他知道魏征若听说皇帝为了自己生活舒适而大兴土木,必定又会上书谏议,用辞尖刻地批评那是穷奢极侈,便抢先将理由都告诉他了。
魏征却仍是紧皱着眉头,仔细地查询这工程的各项细节,例如进行此事的役人是否都是丁匠,有否另外征用民夫,所费几何……
魏忠也不可能一一尽知这些细节,便招了一名负责此事的少府监官过来汇报。那人道:“虽是旧事料理,但这阁子的钉鍱都已残旧不堪,很多不能再用了,必须去找新的,宫内已经很久没做过什么大规模的工事,钉鍱的库存很少,这移阁之事上头又催得挺急的,所以只好到外面东市去购买了。基本上要花费的就是这些钉鍱……”
“那到底要买多少钉鍱?”魏征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也说不准。旧阁上的钉鍱有些还能用就不必买新的,宫内库存也还有些,大概要另外再买少则五车、多则十车的钉鍱吧。”
魏忠紧紧地盯视着魏征,见他一脸不置可否之色,又在施工现场晃悠了一阵子,便转身离开,这才暗暗放下一块心头大石,估量着他不会拿此事又去唠叨皇帝的了。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当魏忠捧着一叠奏章奉给皇帝批复,看着李世民才看了几份,突地勃然作怒,额上青筋毕现,拿起眼前的那份奏章用力的掷落在地,喝道:“混账东西!是谁那样诽谤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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