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第五十三回室中争斗 (第1/2页)
第五十三回
“放开?吾为何要放开?”天之厉手虽悬空,却也无被避开的不喜,反钳住下巴强掰过她的头,凝视其似怒似怨的神色,一丝异样自心头滑过心头,不由皱眉,沉声问:“告诉吾,你为何生气?”
声音难得的低沉稳重,是关心,更是他毫无意识的问心之举。
“不知道!”天之佛想也未想,对上他视线,厉色怒回了一句。
话音刚落,二人身子都一僵,皱紧了眉头定定对视着,才反应过来说了各自身份本不可能说的话。
他怎么会想知道她的想法?
她明明知晓自己怒气原因是不喜他如此动作,却诳语胡言!
天之厉见她身子突然凝功欲要挣脱,这次却未再阻拦,一松双臂,让她轻易脱了身,意味不明皱眉盯着她。
天之佛腾得坐起,垂头一整被他手臂弄得凌乱的衣物,不抬头也感觉得道他凝注在身上的目光,烦躁垂眸,冷沉无波道:“让魑岳进来。”
天之厉却是意外的没有因她语气发怒,只皱着眉心,收回视线,起身去吱呀一声开了门。
魑岳踱着的步子一停,刷的抬眸,见站在门口的是天之厉,样子与上次见过后一样,并无什么异样,难道不是他胡思乱想的情况?……
刚想到这儿,才发觉不对劲儿,他怎么这么快出来?狐疑一皱眉,魑岳下意识便问:“你们做完事情了?”
天之厉见他神色诡异,皱了皱眉:“做什么事?”
魑岳噎了噎,看着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的天之厉,面色略有些扭曲怪异扫了眼房子。紧门闭户,吾怎么知道你们再做什么事?做都做了,还想否认不成?天之佛虽然是死敌,但也不过是以立场来论。兵戎相见,厉佛皆有死亡,本是正常之事。若她未来能改变立场,一心为厉族,将功赎过,便是接受她做厉族王后也无不可。得她之能,对厉族而言无异如虎添翼。
“进来议事!”看他苍白面色上,一双明亮异常的眼珠子急速转动,难得透着蓬勃生机,比昨日在灵台亭所见好了许多,却不知道他正在想他和天之佛的事情,天之厉松开了眉头,心口放心些许,平稳说罢,转身回了大厅。
魑岳蓦得回思,见他已经进去,暗叹一声,急敛袖快步跟了上去。暗影这也才端着铜盆回立在了房门口。若一会儿天之佛召唤,她再入内。
大厅内,天之佛站在硬塌一侧,天之厉立在她不远处。
魑岳从他们面色上也看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何事,一时不再想,当务之急是疫症。大哥和天之佛之间,未来有的是时间解决。
“天之佛,接……”
“叫大嫂!”沉威一声突然响起,截断了他的话。魑岳一怔,刷的看向天之厉,眸底愕然毫不掩饰,这,大哥!你真是认真的?
天之佛所立位置,刚好看不见他的神色。
见他不说话,只威严看他一眼,魑岳微微一缩脖子,大哥如此模样,他若再怀疑,便是脑袋不正常了,可仍对二人关系有些不理解之处,日后他该和劫尘咎殃他们好好合计一下,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喉中突起奇痒,他沉沉咳嗽了片刻,才掩下诡异神色,平静看向天之佛:“大嫂,接下来需要吾做什么?”
这称呼却是比王后,更加确立她之地位,短短时日内,天之厉便做尽了不合常理之事,他到底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天之佛心有惊悸,不由浑身戒备,冷厉扫了一眼意味不明的天之厉,此时第一次觉得王后这个称呼是那般令她心安,可时间紧迫,也不是争较此事之时。
“按计划,轮到治疗疫症突变的重度患者。”
魑岳闻言大概想到了她安排救治的顺序,却仍是看向她问出了声,好确切安排不出差错:“接下来可依次是中度患者、轻微患者?”
天之佛沉静点了点头:“你按此顺序安排。不必再来请示,以节省时间。”
话音刚落,“这就是你的安排?”一直沉默不出声的天之厉突然冷凝出声,当机立断便命令魑岳:“将中度患者和轻微患者的顺序调换。”
天之佛此次倒是明白他如此安排用意,希望她能借重轻交替,稍作休息,但病人却等不起,难得平静看向他:“时间已严格算好,按照吾的顺序,可保持他们在有限时间内维持病情原样,若对调,中度患者极可能数日内转变为重度,多受痛苦。”
天之厉面上冷沉仍未散去:“吾不做杀鸡取卵之事,你功体如何自己心中有数,尚有东城、各郡县之人需要救治。他们只是痛苦多些,并无性命之忧。你却不能出任何意外。”
魑岳亦赞同他此言,刚要说话,想起什么,眸光一闪,大哥明言是为厉族之人考虑,可那神色,分明是,看向似对天之厉言语不喜的天之佛,不由劝说道:“大哥不想大嫂出事,但百姓也要救,这是唯一的两全之法。若大嫂没有异议,吾这便下去执行。”
天之佛见他闪烁,为天之厉说好话的眸色,分明以为她是在气生天之厉又擅自改变决断的气,一皱眉便沉声澄清道:“吾在想替换后的其他变动,没有生气,不必你劝。”
天之厉闻言,冷沉眸色中突然闪过丝微不可见的淡笑,从她面上收回视线,看向愣住不知她为何要解释的魑岳,沉稳出声:“吾在时,你该听的是吾之令,而非后令,立即去做吧。”
魑岳却并未动,下意识向天之佛看了一眼,见她平静颔首,才俯身道:“吾这就去,大哥大嫂有半个时辰可以准备。”说完转身离开,去安排重度疫症突变者。
天之厉将他的小动作纳入,突然向准备上塌的天之佛看了一眼,意味不明深沉道:“你何时将魑岳收地服服帖帖,连吾这个王都可以不放在眼中?”
天之佛怔了一怔,他这无头无尾的话什么意思?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指方才,服服帖帖?突然便冷了眸色,漠然看他一眼:“若吾现在并非救,而是屠杀厉族之人,他必不会如此。厉族虽不足用狡诈来形容,却是最会算计。对自己有利之事,向来做得心甘情愿。”
说完便不再看他,脱下了锦履,上硬塌盘膝坐好,阖眸调蓄周身血脉,以便接下来救人。
天之厉见她极为自然说出之言,完全是由心而发,嘴角突然勾了勾,一丝意味不明的沉威光芒在眸底闪过。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开始改变了对厉族的看法吧,楼至韦驮。
“天之厉,纵你再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厉族的阴险狡诈,卑鄙残暴。厉族一日不退出苦境,吾便一日不放过你们。”
……
你在洞窟内所言,吾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吾之回答,“未来吾会让你知道,此刻你的自负是多么可笑。”如今已得到了验证。
天之厉这才收回视线,凝神专注在灌输功力上。未来等你彻底改变后,我们再重新合计一下你当初说过的话。
天之佛运功行走奇经八脉间,倏觉胃腹之中一阵针扎般的疼痛,片刻便又消散不见,气脉却因此有了阻滞,再强行纳功也通畅不了,不由蹙了蹙眉心、往常在佛乡强度极大运使禅天九定之招时,从未有过这种情形,难道是因厉族地理与苦境不同,才会如此?
狐疑间想起为染病将士疗病时有他之助力,气脉从未有过的通达,天之厉功体必然契合厉族地气。此种情形,有他之助,应当可以顺利度过,只是,是否出言要其相助?如今特殊时期,是为了救他之百姓,她才不得不求助,可,这终究是她天之佛,向厉族之首低头……
一时犹豫,说不清为何开不了口,天之佛眉头不由烦躁皱成了死结。
就在此时,阻滞的气脉突然一顺,一股雄浑强悍的纯正内元之力急速游走经脉,是天之厉,他怎么知道,天之佛怔住,刷的睁开眸,诧异向他看了一眼。知道她需要此助?
天之厉见她眸色诧异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古怪,冷一凝眸,掌心再催功力,沉声缓慢:“开口向吾求相便如此困难,楼至韦驮?”她烦躁时皱眉的微小变化,已在他面前出现过几次。每次都与需要求助他有关。
天之佛不知他怎么看出来她需要帮助,更不料他一言说中了心思,一时找不到言语反驳,皱眉便收回了视线。
“可笑的傲气和顾虑。”天之厉说着控制不住冷沉了嗓音:“佛乡弃你如蔽履。你却还怕向吾求助,灭它之威风,当真是可笑至极。”
“闭嘴!”天之佛被他说中了一半心思,却不愿承认,陡厉色怒斥一声,“佛乡容不得你污蔑,你还没资格谈论它。”
天之厉沉威对上她的视线,冷笑一声,未再戳她细微的症结处,只漠然道:“为你护法是合作者该有的觉悟。吾尚无以理所当然之事做你吾高低考量的癖好。如此而为,不止侮辱你,更侮辱吾自己和厉族。为了厉族百姓,吾可以做许多事,若你喜欢,让吾求你接受助力都可。”
说完便恢复了沉冷,而掌心功力却是并未迁怒带了戾气,依然柔和源源不断得灌注进入她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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