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等待千年 (第1/2页)
第二百三十二章
昙儿拉着他走到距离床最远的窗户边,才凝视他缓慢说出了实情:“娘现只剩下不到半层功力,比寻常稍有功力的武者都不如。方才阙阗关早已耗竭体力,虚弱至极,们面前那些许时间不过是她强撑而已。所以吾才赶紧去暗中扶她。”
厉儿眸色骤变,一把扣紧了她的胳膊,震惊道:“那日不是说还剩三层功力吗?”
昙儿对上他紧凝的视线,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背:“娘要去处太极之气中克制爹的有害处,除了大姑姑和义父所知道的那般,还要再损失两层多功力,娘不想他们挂虑,便未言。包括先前所说的三层功力之事他们也不知道。”
厉儿闻声怔然松开了紧捏的手,不由回眸定定望着帘帷遮挡的床榻,许久后黯然一叹,才收回视线,凝向昙儿低哑出声:“娘以后岂不是连普通往来各处宫殿都会吃力?”
昙儿黯然了双眸,轻点点头:“是!娘虽说要重新修炼功力,可这并非易事。她当初对抗爹、义父和大姑姑三合力,若以功力来论,娘不该是他们的对手,不可能成功,可……”
厉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眉心陡然皱住,凝沉道:“可是猜测娘爆冲功脉气元,才能暗中胜过他们三,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顿了顿,才又凝视着她道:“若猜测属实,娘她必然是又欺骗们。她从此以后根本无法再修得功力。”
昙儿涩眸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是。”
话音落后,二再无话,仅沉默定定看着地面,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卧房内陷入一片静谧,只有天之佛的绵长呼吸声和二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低徊徜徉。
良久后,厉儿才抬起双眸凝向昙儿:“娘现或许未来也不想让任何知晓她的功力情况。如今只有们两个,便想办法帮她隐瞒。日后吾或者是,必须有一个她身边,若是有何需要用到功力处,暗中助她便可。”
昙儿轻叹颔首:“吾亦是如此想法。若其他如今日般偶然发现,便告知他真相,若是没有发现,那便瞒着。”
说完顿了顿,不由叹息一声,才凝视他挤出丝艰涩的笑容继续道:“若是一千年后,爹能化死为生,吾第一个便把真相告诉他。吾才不管娘是怎么想的。”
厉儿眸色微凝出丝黯涩淡笑,点了点头:“必须如此做。”未来爹的生死之可能各占一半,但愿一定要是他们想要的那个结果。
昙儿随即又想起一事,看着他凝眸不假思索道:“方才娘不能重修功力也只是们两个猜测,日后需要时间验证此事。若是能修得,几百年时间过去,便会有进展,若是不能,未来娘便还会是现今之情形。”
厉儿凝眸点了点头:“娘有心隐瞒,可能行事上会尽量避开动用功力,日后吾会注意的。”
昙儿笑笑,抬手轻拍拍他的肩:“天色不早了,别回宫殿了。去另一处卧房休息。吾就这里和娘一起睡了。明日们一同用早膳。”
厉儿轻嗯一声后转身离开了卧房。
昙儿等他走后关闭房门,眸底笑意散去,缓步走到床边,一凝双眸熄灭了晶石,卧房内霎时一片深夜的黑暗,只有朦胧清凉的月光无声静静倾洒地上。
第二日早膳,又是一家齐聚,质辛、无渊、剑布衣和佛儿见天之佛神色不似昨夜,已经恢复红润才放下心,将昨夜送归鬼邪和缎君衡后的情况说了说。
天之佛听罢后轻舒口气,一笑:“无事便好!”
质辛眸色微凝看着她不确定问道:“此后可是什么都不必再做了?只要等着一千年过去到了那个时间便好?”
天之佛对上他的视线,眸中带了丝幽深的平静安详,温柔点了点头:“是。到时候们一同皇极七行宫见爹。”
说完,凝向剑布衣轻叹关心道:“碧血长风剑已毁,日后重新让他们为打造一把佩剑。”
剑布衣见她眸底一闪而过的亏欠之意,心知她疼爱他,可也不愿看到她如此心绪,急笑道:“吾正好要跟娘说佩剑之事。前些时日被爹毁了的那处荒神禁地吾寻到一物,其质不亚于陨铁,已经交予铸造碧血长风剑的铸剑师开始煅造。一年之后便可现世。”
天之佛骤喜,停下手中竹箸,惊喜看着他道:“造好定拿来让吾一观。”
剑布衣含笑点点头:“吾第一个先拿给娘看。”
话音落后,质辛咽下了口中汤,又抬眸淡笑看向天之佛道:“爹生机之事,吾打算十日后再派到各处告知。”
天之佛笑笑,轻叹凝视他道:“事情交予,处理便好。娘不再过问。以后有事也不必都与吾商量。”
顿了顿,抬眸一扫整个双天宫,才又收回视线看着质辛笑道:“以后的日子吾只想安安静静这里待着等爹。们时不时来看看吾便可。”
质
辛见她有深居简出之意,怔了一怔,急启唇:“娘,……”
“不必劝吾!”天之佛叹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即一一扫过他、剑布衣、无渊、昙儿、佛儿、厉儿,最后又回到他面上,温和平静出声:“厉族之事有们和魑肆、三千他们一众处理,爹放心,吾也放心。吾知道想让吾处理事情以分散心力,不总想着爹,这倒不必担心,吾有许多事做。”
质辛被她说穿了心思,也未觉不妥,见她神色分明是不会再更改之意,凝眸又问了一次:“娘当真决定了?”
天之佛颔首一笑:“也是十日后与爹之事一同传下去吧。”
质辛见她眸色平和轻叹一声,只得放下了再劝的心思,点了点头:“嗯!”
一直不说话的昙儿看向质辛笑道:“吾暂时打算继续和娘住这里,吾会照顾娘的,大哥不必挂心。”
质辛叹息一笑颔首:“有,吾很放心。”
佛儿骤咬紧了竹箸,笑眯眯看向天之佛:“吾以后日日来和娘用膳。”
厉儿正嚼了满嘴食物,急抬头看向天之佛,含糊不清出声:“吾也是!”
天之佛看向长得极像天之厉的二,凝眸一笑,点了点头:“若赶不及便派告知吾一声,吾等着们。”
佛儿和厉儿急欢喜点了点头:“嗯。”
天之佛这才注意刚才只顾着说话,几都未怎么用膳,失笑急道:“该说的都交代完了,快用膳,还有什么事用完膳再说。”
“是!”六闻言一笑,急应声,乖乖停下了声音,随即大厅内响起了一阵密密的盘碟碗筷撞击的清脆声,间或夹杂着佛儿和厉儿经常必会有的争抢声,和剑布衣的调停温润笑声。
半个时辰后,用完膳的几又与天之佛闲话些许时候。
天之佛目送最后一个离开后,转眸定定凝向敞开的殿门外碧空上的流云,身子坐石桌旁的座椅上一动不动。
昙儿见她神思恍然,该是又陷入了回忆中,暗叹一声,亦坐着陪伴她。
流云悠悠飘散,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
天之佛这才收回视线,转眸见昙儿单臂支石桌上打着瞌睡,温柔疼爱笑了笑,伸手轻按她手臂上一压,昙儿募得转醒愣愣看向她,天之佛一笑:“回卧房去睡吧,孩子虽腹中不生长,却仍是有孕之事,不必陪着吾,吾去书房整理整理爹以前用过的东西。”
昙儿见她神色却无不妥,也实抵不过困意,轻打了个哈欠,疲倦嘱咐:“娘若有事就叫醒吾。”
天之佛笑点头:“去吧!”
目送昙儿回到卧房,天之佛这才起身向书房走去。
片刻后,一道透明光气从书房中飞驰而出,直出异诞之脉向苦境而去。
五日后,龠胜明峦圣殿,正禅定的蕴果谛魂陡然察觉飞入之物,翻掌凝功一扫,光点霎时化作一封书信落下。
刺啦一声,蕴果谛魂知道是天之佛所写,接住后片刻不耽搁便打开凝神览去。
“……与鬼邪、缎君衡所言关于昙儿之事,吾已悉数知晓。吾亦将真相全部告知了昙儿。她有意一千年之后再解决此事,故暂时搁置,好友亦不必挂心……吾特写信告知……”
为何要一千年之后?蕴果谛魂看到此处不解皱住了眉头,继续凝眸向下看去。
天之佛似是已知他会有疑问,接着便将天之厉生机之事详细告知,便解决了他一千年之疑问。
良久后,蕴果谛魂才从信纸上收回视线,转而凝眸定不远处燃烧着的佛香香炉,一动不动看着从中袅袅飘出的香气,从中看不出他的一点儿心绪。一千年,天之厉,但愿能化死为生,不要让等待的众再次变为绝望,而昙儿之事,到时,吾也会给她和一个交代的。
五日后,异诞之脉,冰尘宫,传令宣布完王令离开后,咎殃轻叹了口气,凝向劫尘道:“这下二哥三哥他们也就都知道大哥生机的事了,能大大惊喜一场。”
劫尘红眸中露出丝微不可见的暂时轻松,对上他的视线凝声道:“希望这不止是惊喜。吾只想一千后的那日它能成为真正的喜事。”
说完不由转眸透过敞开的殿门,望向云雾缭绕的双天宫方向,轻叹缓慢道:“质辛虽是现传令告知们,可吾看大嫂是早就做了决定,已经有十数日未再曾出现过双天宫以外的地方了。”
咎殃微怔后叹息一笑:“既然关心挂念,和吾去双天宫一见便可。”
劫尘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满一个月时再去吧。大嫂既然做了此决定,必然是有何要为之事,须静心而做,不愿多叨扰。”
说完,收回视线,凝向咎殃道:“若大嫂没有改变主意,这千年内,们便每月都是最后一日去趟双天宫,此事过后与魑岳他们几商量一下,若能一同去也不错。”
咎殃叹笑一声,点点头:“怎样都好。”
与此同时宰相宫中,鬼邪和缎君衡听完王令,待传令离开后,才不由得皆叹了一声,相视失笑:“为何叹气?”
不想两不约而同说了一样的话,缎君衡笑道:“先说吧。”
鬼邪也不推辞,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上他的关切视线,凝眸出声:“天之佛为自己找了这漫长千年的归宿,做着手中事情,日子便可一日日过不知不觉过去。等待也便轻松些,不那么折磨。吾有感而叹啊。”
缎君衡拎起茶壶为她放下的空杯中斟茶,听到此,微顿看向她挑眉:“是不是也想找个能不思外物,足可干一千年的事?”说完才又继续斟茶。
鬼邪闻言失笑,等他斟满了茶杯,才叹息摇摇头道:“厉族一日有一日事,吾就如此过着等待也一样,这种抱着希望和憧憬的日子亦算不错。”
缎君衡笑笑颔首:“确实!”
话音刚落,便从大厅传来了魅生的声音,“义父,义母,午膳已经摆好了。”
鬼邪闻声微愕,瞥一眼缎君衡,一口饮尽了杯中温度差不多的茶水,站起:“是让她这么叫吾的?”
缎君衡微怔一笑起身,轻摇了摇头,和她并步走向卧房门口:“没有。该是她自己觉得应该是这个身份。”
鬼邪刚跨出房门,一顿步子,转眸看向缎君衡笑道:“吾还是喜欢她叫吾鬼邪!”
已经安抚孩子坐好的魅生和黑色十九闻声,相视淡淡笑笑,魅生随即抬眸看向鬼邪一笑:“义母和宰相夫,二选一,不必看义父,是吾和十九商量决定的。义父不可能改变们的决定。”
话应刚落,坐黑色十九旁边不到五岁的女孩子便口齿清晰地冲着鬼邪笑眯眯叫了声:“祖母!”
鬼邪一噎,僵直对着魅生和十九的女儿笑笑,随即和缎君衡走近,入座看向魅生笑道:“这称呼还是改大婚后再说吧。折中,继续叫吾鬼邪便可。”
魅生神秘兮兮一笑:“虽无大婚,却是必须如此称呼了。”
“嗯?”鬼邪怔了一怔,魅生实,不是故弄玄虚之,现这模样,狐疑挑眉一问:“为何?”
缎君衡也见魅生神色怪异,亦好奇笑问出声:“说吧。”
魅生看着还恍然未觉的二,不由得轻叹,两个身怀医术之居然意识不到异常,想着要说的话微红了脸不好意思一笑:“义父难道没有发现义母最近食欲突然大增,一个能吃两个的份儿吗?而且前一段时间她都不怎么来此,但凡吾下午去她殿中,她便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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