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生辰祭日 (第2/2页)
说完,眸底还是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娘一训吾,吾就想哭,娘以前从来没训过吾,每次都是姐姐哄。”
天之佛看着这个像极了天之厉模样最小的女儿,心疼疼惜,伸手轻抚了抚她的肩,涩红了眼睛叹息温柔道:“以后娘好好补偿,日后何时想回来就回来,陪娘住些日子。”
佛儿用绢帕捂眼睛上,死劲儿点了点头:“吾一会儿就搬回来。”
天之佛轻嗯一声,这才抬眸凝向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压下涩愧,缓慢道:“吾记忆一直都没有失去,醒来后所有的举动都是伪装而已,不过要骗过爹。”
说着沉黯叹息了一声,才详详细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那日对昙儿说般,详细又说了一次。
话音落后,擦着眼泪的佛儿刷的红着眼睛震惊心疼道:“娘的功力!”
质辛、剑布衣、厉儿,无渊对视一眼,暗暗沉涩了双眸,紧抿双唇不言。
天之佛不乎淡淡笑笑:“无妨,功力没有了日后可以再慢慢修炼,记忆却不可能回来。娘有分寸。”
佛儿仍然泪眼朦胧看着她,难过沙哑道:“娘修行了数万年才有的功力!”
“傻孩子!”天之佛温柔笑叹一声,一一扫过坐的质辛、无渊、剑布衣、昙儿、厉儿,最后凝身边空座位上摆放地碗筷,温柔一笑后又看向几个孩子:“们对吾比功力重要。吾怎么舍得忘了们。”
说完,收回视线凝视佛儿:“是爹糊涂,们却也跟着胡闹!”
佛儿怔了一怔,看着天之佛隐忍泛红的眸子,想要说什么可也无法辩驳,只好握住了她的手沉默。爹也是不愿娘伤心,可娘却是宁可伤心也要记着爹和他们,这事情本就说不清楚谁对谁错。
质辛和剑布衣听完后才发现昙儿一直都很平静,带着欢喜满足的笑意仅看着他们却不说话,眸色一凝,陡然明白了什么,当即看向天之佛皱眉:“娘何时告诉了妹妹真相?”
天之佛还未说话,昙儿已经转眸看向质辛一笑:“几个月前吾夜里发现娘亲去皇极七行宫跟踪而去,这才无意发现了她一直欺骗们的秘密。娘亲顾虑一些事情,故才一直推迟告诉们真相。”
佛儿一震,姐姐竟然早就知道了!陡握紧了天之佛的手,放怀里,抬眸皱眉一红眼眶委屈看她:“娘偏心!只告诉姐姐!害吾想娘又不敢名目张胆地赖这儿,怕娘讨厌吾,还哭了好长时间。”
质辛、剑布衣和厉儿想想几个月他们如何渡过的,不由沉沉叹了口气,凝视天之佛:“娘这次确实偏心了!”
天之佛无奈凝眸,只能安抚看着他们温柔笑叹一声:“日后娘补回来。”
说完看向质辛道:“日后和劫尘咎殃商量,寻个合适时机将吾的情况告知其他知晓。”
质辛压下心头复杂沉凝,一笑,轻点了点头:“嗯!”爹的办法对娘没有一丝作用,果然爹此外还又做了万全准备是对的。他们的武力足够制服现的娘。她虽说不会做出爹担心之事,可还是小心为上。
天之佛叫摆好膳食的司殿离开,只留下了他们一家,这才微肃了神色,凝视六道:“还有一件事也要让们知晓,爹尚有生机。”
“生机!”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和佛儿一震,娘不可能胡说骗他们,募得眸色激动,带着从未预料到会有如此情况的震喜急促道:“这是怎么回事?”
天之佛眸色温润凝视着六,将那日缎君衡所言重述了一遍,却是省略了他后来告诉她的如何灌注太极之气的办法。
“祭日!”质辛和剑布衣听完对视一眼,才共同又对上天之佛平静的视线,“就是明日!”
天之佛凝视着几的眸光微微露出丝波澜,轻点了点头:“明日们主祭完后,夜间子时开始灌注太极之气。其他尚不知吾有记忆,祭奠吾依然不会出现。”
质辛眸光一凝,颔首:“吾明白。”
剑布衣才知太极之气要如此用法,一闪双眸,凝视天之佛出声问道:“灌注太极之气时们是否可以场?”
天之佛摇了摇头,轻叹对上他的视线平静淡笑道:“们若想较快知晓消息,便皇极七行宫外等候。到时候只能有三个,吾、缎君衡和鬼邪。否则不利于灌注。”明夜情形,只有她见到便足矣,绝不能让他们六个看见。
质辛、剑布衣、昙儿、无渊、厉儿和佛儿见她眸色沉稳平和,只觉天之厉有生机已是绝望中不可预料之喜,现所做一切必然是要有利于他之复活,未怀疑也不多想便相信了她的话,欢喜激动到:“们外面等着。”
天之佛叹笑,随即拿起竹箸:“用膳吧,再说下去饭菜都凉了!”
六这才笑笑,开始用膳。
一时杯盘撞击的清脆响回荡大厅中,顿消弭了双天宫中压抑沉重了一年多之久的气氛。
一丝丝清淡幽绵的清香,从放为天之厉准备的空座椅上的竹匣中飘出。坐旁边的天之佛闻着香气,眸中不觉带了丝暗藏的思念涩然,不时伸手夹些素日天之厉爱吃的菜肴放进摆桌上的空碗中,才又继续嚼着饭菜。
质辛六见她如此动作,下意识偷偷关心注意她的神色,见她只是平静怀念之色,才微微放了心。
第二日,到了天之厉驾崩一周年祭日,从早上第一缕日芒出现异诞之脉时,祭礼便皇极七行宫开始,所有一身白衣,质辛和无渊领首,剑布衣、昙儿、厉儿和佛儿随后,从天阎魔城赶来的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夫妇以及孩子随立四之后,元种八厉和他们已经长大的孩子单独列另一行,缎君衡和鬼邪率领文武百官俯身祭礼,三千亲自主持。
祭典从早上一直进行到黄昏,一声声的沉宏钟声响彻云霄,连绵不断的回荡整个王都。
天之佛静静听着钟声,仰头苍白着面容,恍然望着绯红夕阳下的皇极七行宫,站高阶边缘一动不动。
飞动的流云和带了凉气的秋风不时拂过,吹得纱衣和发丝凌乱窸窣作响,地上幽长孤独的倒影亦因之而萧瑟的夕阳下起了阵阵涟漪。
司殿拿着披风从殿门口走出,见天之佛孑然萧索**的背影,一丝涩然闪过,轻步走近,展开披风轻披她背上:“起风了,圣后披上吧。”
天之佛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眼她,抬手接过披风:“吾自己来吧。”
“是!”司殿凝眸松开手,退身站了距离她三步远的右后侧。
天之佛系好脖间锦带,才发现此披风以前从未用过,而且刺绣纹路熟悉,触手崭新似是新制,凝眸一闪,轻叹问出声:“这披风是何时做的?”
司殿压下心底沉涩,才风声中抬眸凝视她,缓慢道:“王改了圣后记忆后,便吩咐制了此披风,打算天气凉后,让您用,只是直到王驾崩后才制成,一直都是吾负责圣王和圣后衣物,制衣坊送来时,吾便收起来了。圣后伪装无记忆时,不喜穿新衣,吾也不敢拿出,便一直收藏着。”
天之佛听完一怔,这才想起来他们曾经,骤然心底涩然暗哑低叹一声:“退下吧!“随即垂下了眸,以手指敛过披风一角,怔怔看着上面她和他一同为披风绘制的纹路,本该还有他的一条,酸楚轻语:“吾现披上了,却只能一千年后再看它吾身上的模样……”等祭日过后,吾将的那条披风也让制衣坊做出来,等到复活后用。
良久后,
天之佛抬手一拂眼角,才又重新抬眸,敛着披风包裹住微凉的身子,继续望着皇极七行宫。祭礼结束的钟声停止后,她也一动未动,直到夜色降临后,才转身回到了殿内。
一直站侧殿窗户边关心注视她的司殿骤松了口气,她这一日从早上祭礼开始到方才就一直站着,整整站了一日,日光强烈时亦未入屋稍做休息,膳食和水亦未曾用过一口。房里有准备好的点心和时刻温热的茶水,她回去最好能用些。
就司殿放心转身离开窗边时,天之佛所化的金色光影却又从殿门疾驰而出,直往地下宫殿的双天宫而去。
进入卧房后,天之佛蹲身梳妆台前,吱呀一声,抽出密阁,取出了封印里面的碧血长风剑,双手横握,一凝双眸,铿然一声拔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