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楼至寻物 (第2/2页)
昙儿无法进去,凝眸一闪后,待大厅,便飞身去了荒神禁地神殿后殿。
恰好鬼邪和缎君衡都,见她来了,露出丝长辈特有的宽厚笑意:“过来坐吧。天之佛的情况如何?”
昙儿轻叹一声,走近桌边坐下,凝视他们道:“她听到爹确实故去的消息后,变得很平和,对们几个好了些,今日和大哥他们闲话了许久,对吾出言关心,不过也只是佛家的慈悲怜悯。”说完微顿了顿后,又将他们相处的细节,一点一滴都不遗漏,详细地讲述出来。
话音落后,鬼邪拎起茶壶为她倒了杯温热的清茶:“天之厉一死,硝烟尽消。对修得佛位的天之佛而言,最是正常。她之目的从来都是铲除天之厉,对罪祸之,手段极端冷厉,绝不姑息;但对与此无关之,她却是真正慈悲的佛者。天之厉活着时,们亦受此祸延。她虽心知肚明们与天之厉不同,甚至还有她的血脉,但若与们稍有情分,便对她铲除天之厉极为不利。”
昙儿苦涩笑笑,微凉的手指捏紧了茶杯:“伯父说笑了。”
鬼邪放下茶壶,转眸凝视她:“她醒来是如此,们都可放心了。”
昙儿轻点了点头,垂眸慢慢喝着茶,随后三又说了些其他事情,她便返回了双天宫。
往日的午膳时间过了快两刻,昙儿、佛儿和厉儿等着心底莫名不安,也不知道房里发生了什么事,骤起身用力咚咚咚地敲打卧房门:“天之佛,该用午膳了!”
话音刚落,传出了一声沉眠刚醒的动弹的声音,手指一顿,三诧异怔住,娘睡觉?
思量未已,房内便传出一声沙哑迷离的嗓音:“吾须再歇息一个时辰,们用吧,不必等吾。”
三面面相觑,倏然绷紧的心神骤然松了下来,这才去传膳。
黄昏之时,一道急光破空而行,眨眼间便出现了青龙宫。
质辛和无渊正书房言事,突然听到殿门未经通报开启声,熟悉气息传至,眸色一怔后,急起身走出书房,见走近的身影,眸色露出丝喜悦:“天之佛!”
天之佛收回了环视大厅的视线,转向质辛和无渊凝眸平静道:“吾来找们是为一事。”
质辛无法从她眸中看出心绪,眸光一闪,不徐不疾道:“先入座再谈吧,有何事,吾都会尽力去做的。”
天之佛颔首,和质辛像大厅的黑玉石桌走去,无渊亲手为三斟了茶。
质辛双手将茶恭敬端着,放她面前,才抬眸凝视她道:“派来传吾,吾去的宫殿便可,不必如此亲行一趟。”
天之佛见他眸中对她以母亲的尊敬,眸光平静一闪,直对上他关心的视线平和道:“吾久不走动,恰好借此机会活动一番。”
说完,眉心不由蹙了蹙后,才凝视他说出了此行来意:“吾要们为吾向佛乡要一物”
质辛和无渊一怔,不解凝眸问:“是何物?”
天之佛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才凝视他们道:“此物应当是一滴血凝成的血晶,吾昏睡这几日到现,一直觉莫名不适,能感觉到心口少了此血晶护心,以前并无此感,该是昏迷这段时间彻底耗竭了。现王宫各处行走,吾甚觉吃力,功力亦有所不济,不似从前。吾忘记它是如何得来,但既为护心,应当是千年前初来异诞之脉时便佛乡所有,靠此来让吾适应厉族环境。们已向佛乡报丧,必然会有至,不妨再修书一封,乘此机会让他们将血晶带来。”
话音落后,质辛急压下心底突然涌起的汹涌波澜,力持平静,凝视她道:“吾即刻便办。是否还有其他事,吾一并做了。”
天之佛微仰喝下了最后一口茶水,放下手中茶杯,才抬眸看他,平静道:“天之厉死前,告知吾,他给留下一道王令,会送吾回苦境。依照天之厉之为事,定不会如此轻而易举放吾离开,故让向佛乡取血晶,吾方能毫无后顾之忧继续待厉族。现,吾要看那道王令。”
质辛微凝眸看着手中茶杯中冒出的热气,片刻后才凝视她道:“爹给吾所下命令现并不允许看。但吾可以为违背此令,前提,须答应一件事。”
天之佛不料天之厉还有此命令,皱了皱眉,晓得他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一凝眸光,未有犹豫颔首:“可以!”
质辛直直望进她眸中:“以后允许吾、昙儿、佛儿和厉儿唤娘!和爹共同诞下们兄妹几,是们娘亲,这一点无论如何皆无法改变。”
见她面色突然变得冷沉不明,顿了顿话音,质辛眸光一凝,继续平静道:“吾知晓心中,一直认为们是污秽,是爹污化用来侮辱佛乡的肮脏存。但们心中从来都只是娘亲,无关厉族,无关佛乡,无关和爹是仇还是其他关系。吾希望能抛开所有身份,抛开所有立场,不要再为们几归类。们仅仅是生下的孩子。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是娘,们是孩子。”
说着垂下了眸,沉涩缓慢道:“若无法接受吾此言,不妨将们当做是苍生一员,用此法来渡们一程,就当做是怜悯们。直到离开异诞之脉回返苦境。到时候们便再无瓜葛。吾和弟弟妹妹绝不会再去打扰。今日早膳,应当也看出来了,对佛儿和厉儿稍微语气温和了些,他们便很欢喜。爹已不,看到安然站们面前,是他们亦是吾最高兴的事情,虽然并不喜欢们。”
天之佛握着茶杯的手微紧,垂眸皱眉,良久后才散去了面色上方才突然蓄起的冷意,抬眸平静直视他:“将王令拿出来吧!”
质辛紧握的掌心霎时松开,露出丝激动的欢喜笑意,一改方才的王者沉稳威仪:“吾这就去取!”
天之佛似未料到他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诧异怔了一怔后,才想起来应声:“嗯!”
坐一旁的无渊却是微微拧了拧眉心,转眸若有所思望向质辛走入书房的背影。
未几,质辛便拿着王令走出,双手捧向天之佛,道:“就是此物!娘可打开细观。”
天之佛听到他的称呼仅皱了皱眉,却是并未露出厌恶之意,抬手接过王令卷轴便解开系带,一寸一寸横着展开。
“楼至,从吾死之日算起,再留异诞之脉一千年。一千年后,让质辛送返回苦境,便再与厉族,与异诞之脉无关。厉族任何不得干涉之行动,不得再去侵扰之清净。”
短短的几句话,却是透着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是天之厉用血所写。天之佛看完不由紧锁了眉头,却仍算平静缓慢卷起了王令,递还给质辛:“收好!一千年之后,吾来辞别之日会毁掉它。”禁锢厉族一千年,比她所预料已经好了许多。
质辛接过,见她如此平静接受也并无诧异,关心凝视她道:“这一千年,异诞之脉之内,娘想去哪里都随意。”
天之佛平静摇了摇头,起身看着他淡淡道:“吾只待双天宫。虽然厌恶,却是最熟悉的地方。再有三个月,厉儿佛儿和昙儿的亲王殿建成,他们便会搬离,双天宫足够吾用。”说完转身离开了青龙宫。
质辛和无渊起身,走出目送她身影消失云霄间后,才收回视线。
无渊意有所指看着他猜测道:“爹给留的遗言中并未说娘不能现看王令吧?”
质辛轻叹一声,垂眸对上她狐疑的视线,点了点头:“确实没有,吾不过借此时机逼娘就范。昙儿、佛儿和厉儿每次唤她天之佛时,心中之难受,吾看得清清楚楚。吾可算是两世为,也爹娘身边最久,对此能稍微释然,但佛儿和厉儿他们还不到十七岁,昙儿中间更是十数年不爹娘身边,能唤她一声娘,就算是她没有记忆,他们也该是高兴的。吾这个大哥现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无渊凝眸微靠了他肩头,转而望着双天宫的方向,一叹:“吾明白。”
质辛沉默和她站门口望着那里半晌,才收回视线凝视她道:“晚膳先用,吾现必须去找伯父和义父商量一件事。”
无渊微怔,对上他的视线问道:“可是娘口中所言血晶之事?”
质辛凝沉颔首:“娘所要的血晶应该不是血晶,她言语间微露不确定,定也不知道是什么,才会如此形容。吾猜此物只怕跟爹的死有关,还有娘的昏迷,亦脱不开关系。这些异常,尚有不明之处,吾不能下定论,须找他们。”
无渊见他神色忧色甚重,心不由跟着一沉,松开了搀着他胳膊的手:“不必挂心吾,吾用过膳就去皇极七行宫守灵。和伯父义父全心处理娘的事。”
质辛凝眸点了点头,将王令交到她手中,当即化光消失。
双天宫,从青龙宫返回的天之佛刚从空而落,却是刚触地时双腿不受控制一软,彭得一声未站稳摔倒了地上。昙儿、佛儿和厉儿此时被劫尘有事叫去,伺也被她不喜遣退到了别处,整个双天宫空无一。
天之佛恍惚怔怔看着摔倒的地面,想要站起身上却是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躺着,缓缓转眸望向铺散着绯红色火烧云的天际,任由一滴滴超出体力而流出的汗珠自发白的面上静静坠落,也不抬手去擦。
良久后,一丝淡淡平静的涩然波澜突然慢慢自眼底泛起,天之佛歇息这些许时间,感觉身上有了力气,才一手紧按着窒息感尤未缓解的心口,一手扶住旁边的神兽石柱,艰难站起,一步一步扶着并列相间不远的石柱,缓慢向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