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七章 子午谷,这是又一个华容道啊—— (第2/2页)
“来人,为贾先生松绑!”
随着那捆绑着的绳索松开,刘备上前一步拉住贾诩的手,解释道:“贾先生,放走了曹操,总归备是要向将士们交代些什么的?贾先生切莫见怪…”
“无妨,无妨…”贾诩倒也表现的大度、洒脱。
这时,刘备身侧的法正问道:“分别有兵士窥探到祁山道、陈仓道、傥斜道、子午谷逃去,主公以为这也是那曹贼的算计,故而特地派兵从并未有兵士窥探到的褒斜道去追?贾先生以为如何?”
这个…
贾诩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然后摇了摇头,“老夫可说不准!”
“贾先生但说无妨…”刘备一本正经的问:“贾先生在曹操身边许久,纵是被他算计了一次,但也不妨继续猜测一番,他会选择哪一条路线逃亡?”
“老夫还是那句话…说不准!”贾诩的回答一如既往,却是特地补上一句,“不过,老夫倒是觉得,曹操逃得一定不会是褒斜道…”
这…
被贾诩这么一说,刘备的眼瞳刹那间凝起…他下意识的吟道:“虚、实…”
“没错!”贾诩试着分析道:“曹操何其奸诈?他既连老夫我都信不过,那自然…会布出一个更大的迷雾、疑团,所以…逃跑的路线必定不会是皇叔笃定的那条道,而是祁山道、陈仓道、傥斜道、子午谷中的一个…”
听得这话…
刘备立时会意,他当即展现出雷厉风行的一面,直接吩咐,“孝直,你即刻派人飞鸽传书于云长…让他在长安城多番留意这些出口!万不能放走了曹操!”
“长安?”贾诩尤不知道,长安城如今的归属…
堂下的赵云直接向他解释道:“贾先生还不知道吧,长安城已经被云长将军攻陷,是与汉中同时攻陷的,如今…整个关中已经彻底归汉了!”
噢…
贾诩轻叹一声,他像是经历了一个短暂的惊讶,然后就彻底释然了一般,他想起了长安的空虚,想起了关中的空虚,如果再结合攻下长安的是关羽关云长,好像整个战场…所有的谋算,全盘的布局,他一下子全都看懂了,甚至,他看的更深入、更透彻…看到了这总总谋算的背后,那支看不见的手,那个操纵这整个星罗棋盘的年轻人。
也正是想到这里。
“哈哈…”贾诩笑了,一边笑,一边继续向刘备说道,“长安…关云长将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那位关家四郎已是谋算到如今…既如此,那皇叔还担忧什么?”
“此话何意?”刘备被贾诩说懵了…啥意思啊?
贾诩却是浅浅一笑,“刘皇叔就稳坐这汉中城,静候那长安城的佳音吧,那位关云旗公子都算到了这一步了,怎么可能?还会轻易的放走曹操?皇叔现在当考虑的是如何备上上好的青梅酒了!静候与曹操再一次的青梅煮酒,续话前缘哪,啊…哈哈哈…”
说着话,贾诩笑了…
倒也是这么一番话,刘备与法正彼此互视,也像是霎时间会意了什么,察觉了什么。
话可能有点不好听,但云旗那小子谋算至此,他刘备与法正是有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味道…曹操逃遁?他俩愁个什么劲儿啊?
退一万步说,云旗,已经到这一步了,他怎么可能放过曹操啊?
一想到这儿,“哈哈…”刘备与法正也会意般的笑了。
一下子,那放走曹操的阴霾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竹在胸——
因为关麟!
因为他这个关家四子!这小子,永远能够让人放心、安心!
…
…
子午谷中,一处湖畔旁。
“大王喝水——”当原本昏迷的曹操总算醒来时,程武第一时间递来了水袋。
曹操却顾不上喝,命悬一线的处境,也使得他没有半分心情去喝。
他拨开水袋,然后顶着那额头处的痛感问道:“现在可还有法子能联络到夏侯元让?”
这…很重要!
因为长安或许能丢,但夏侯惇一定不会弃他曹操于不顾,曹操这辈子最信任的就是夏侯惇,甚至这份信任尤要胜过好兄弟、好连襟夏侯渊。
“能…”张方的回答,就像是曹操那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
他迅速的展开舆图,指着潼关的方向,“我们的飞鸽能送抵潼关,夏侯大将军就在那里!”
“好…”曹操深重的吟出一声,然后吩咐道:“你飞鸽给元让,就说让他想办法接应我们…”
提及此处…张方下意识的就去取笔纸。
“等等…”曹操却宛若又想到了什么,或者说,局势使然,他变得更加谨慎与多疑,“为了预防这消息被截获,不要在信笺中提及孤身处这子午道中,只说让元让安排地点,孤会想办法寻到他…”
这…
张方沉吟了一下,然后将曹操的话娓娓在心头复述了一遍,紧接着,他迅速的取出笔纸。
为了确保信笺的真实性,张方又主动朝向曹操。
“敢借大王的印绶一用…”
“不用印绶!”曹操身上哪里还留着魏王的玺印,他冷静且一丝不苟的说,“你就用‘肉票将军’这个称呼,元让便知道,这是孤写给他的信——”
肉票将军是因为昔日吕布攻濮阳时,时任曹营第一战将的夏侯惇竟被吕布安排的刺客给绑架了,沦为肉票。
当然,这件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即便是知道,也没有人敢用这件事儿去调侃夏侯惇。
唯独曹操,因为他们彼此间关系太好了,故而…唯有他二人吃酒时,曹操会以“肉票将军”这个称号去与夏侯惇玩笑。
这是兄弟间的默契…
一看便能认出——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随着张方应声而去…无疑,此时此刻的夏侯惇,已经成为曹操与这支魏军队伍…唯一的能逃出生天的砝码与希望!
子午谷,这是又一个华容道啊——
…
…
“离开潼关?”
“怎么可能?”
“现在的局势,若我们离开潼关,那谁去接应我大哥?我大哥如何从那关羽与这些叛逆的包围中逃出?”
潼关城头,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夏侯惇那咆哮似的语调。
这声音惊起了一片在林中的雀。
站在夏侯惇身前的是李藐,就在刚刚,他提及现在的局势潼关不可守,一旦关羽收缴了雍凉诸军,矛头转向潼关时,那…无论是夏侯惇,还是这里驻守的魏军,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夏侯惇哪里肯离开…
他知道他这里的局势危机!
可他更清楚,他的大哥曹操…如今更是险象环生,特别是…那阳平关告破,大哥曹操逃遁生死未仆的消息传来,夏侯惇已是难以遏制的担忧与惊怖。
“义父…”
李藐那最粗重的嗓音喊出,饱含着沧桑之色,“大王要救,可义父也不能枉死在这潼关哪!”
听得李藐的话,夏侯惇挺直了胸膛,一副骇然无畏的模样,“若是再见不到我大哥,我这一个瞎子活着又有何用?我是死不足惜,可我大哥…大魏需要他!天下不可无他——”
这…
李藐看似深重的沉吟,实则心头却是在窃喜。
他心头暗自嘀咕:『果然,曹操与夏侯惇的情谊…是不会让他们放弃彼此,呵呵,如此就好办了!』
心念于此,李藐眸光骤然睁大,他做出一副突然想到了主意的既视感,然后继续劝道:“义父,我有一计,既可保全义父与这些魏军守将的性命,又可让大王转危为安,逃离险地——”
“是何计?”夏侯惇迫不及待的问。
李藐眨了眨眼睛,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拍了拍手,然后吟出一声。
“过来吧…”
这时从身后的兵士中,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青年校尉走了出来,是关兴…
而此刻,李藐说那么一大堆话的目的,就是特地引荐他给夏侯惇的。
“义父,我来向你引荐一下这位校尉!”
“他,乃是我大魏飞球兵中最后存活下来的一个,名唤‘李秋’,而他也保存着…当初北邙山制造的那批飞球中的最后一个。”
说到这儿,李藐的声音更添得一丝不苟,“派他去接应大王,然后乘坐飞球,可悄无声息的离开此间,将大王的安危,将大魏的社稷转危为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