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短板 (第1/2页)
徐容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圆脸女孩,今天是他是第一天进组,纵然几个组的头头,他还没认全,对方胸前虽然佩戴着红色的胸牌,但是胸牌的正面却是朝里的。
他不大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但正是因此,他更不敢答应合影,剧组的人,在不熟悉的情况下,但凡带着点脑子的,都不会来找他合影。
如果不是剧组的,那更不能了,谁也不确定照片出来之后会搭配什么文案。
无论穿没穿衣服,艺人跟人合照都是有风险的。
徐容的脸上没太多表情,瞥见徐行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拦在了两人之间,他才笑了下道:“不好意思,我还要准备接下里的戏。”
正在这时,一个身材娇小,一手拎着场记板,胳肢窝里夹着一沓资料的扎着单马尾的女孩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冲着圆脸女孩凶巴巴地吵了一句:“小赵,你干嘛呢?”
转过头,又忙冲徐容道歉道:“徐老师不好意思,她是新人,刚进组,不懂规矩,因为特别喜欢你,所以才冒失了,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徐容大体明白了怎么回事,场记刚才的话明显是在回护女孩儿,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事儿,你们先忙。”
他说完了,转头走向剧组租来的保姆车。
温度仍然在零下十度左右,他不能在外边等,尽管戏份不多,但是每一场,他都得尽可能保持最好的状态,免得待会儿拍摄时面部僵硬、身体动弹不开,出了岔子。
约摸等了半个钟头,瞅着准备的差不多了,徐容被徐行打车上喊了下来。
讲戏的是副导演苗辰山,戏昨天他跟徐行已经排过,眼下只要注意走位就行。
等苗辰山说完了,徐容看向阎妮,问道:“姐,要不要先排一遍?”
要拍的是俩人文艺汇演获奖后回来路上的一段戏。
在第一条,只徐容一个人的词,但牛鲜花需要在旁边给出回应,按照剧情设计,牛鲜花在他说到“北风那个吹”的时候,得做一个大跳的动作。
阎妮想也没想地道:“不排不排,趁着身子热乎,直接走,天儿太冷了,再排一会儿,嘴都给我冻瓢喽。”
徐容点了点头,如今他也不太喜欢排戏,因为太限制他的发挥,即兴才是表演最大的乐趣,当然,前提是对手接的住的情况下。
“各组准备,全场安静。”
“摄影。”
...
“a。”
“月亮弯大队,演出的舞蹈,北风那个吹,荣获我县第三届文艺汇演,优秀节目奖,为宣传...”
“停。”
“准备一下,重来。”
徐容听到安健喊“停”,立刻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阎妮,诧异地道:“牛姐,是我出问题了吗?”
阎妮摇了摇头,脸色微红地冲着周围忙活的人员,道:“我穿这么厚,走路都费劲。”
说完了,才扭过头来看徐容。
俩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因为他们俩的戏服差不多,厚棉衣棉裤外边,还罩着军大衣,脚下的雪,走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的,大跳基本上不太可能。
“哎,你的声音,为什么带画面?”阎妮突兀地低声问道,她刚才之所以没跳,倒不是衣服厚,因为苗辰山刚说戏的时候,她已经试过,虽然艰难,但是能够跳起来的,为此道具还特意给她留了一块只薄薄一层雪的地儿。
徐容怔了下,明白阎妮的具体意思,解释道:“可能是我前段时间跟童自容老师学过一阵子吧。”
“嘶,我想起来啦。”一阵冰凉的风打过来,阎妮赶忙裹上了敞开的大衣,跺着脚转了身,拿背对着风向道,“我前阵子看过一档节目,就是童老师上的,他还说你给他的学费是一天两万。”
“呵呵。”徐容干笑着,心里对童自容佩服的透透的,这种事儿是能拿到节目上讲的事儿吗?
先前甭管李志宇怎么好奇,他都没敢松半句口。
本来多好的一件前辈热心、晚辈好学的事儿,经他这么一吐露,倒变成了纯粹的交易。
于他而言,算不上坏事儿,可于童自容自己,真说不上什么好事儿,但凡有人稍加引导,童自容见钱眼开的形象立刻就成了,之后再接戏、录节目,一准儿都是奔着钱去的。
尽管事实如此,可是老艺术家赖以生存的口碑崩了,再好的业务能力,也挽救不回来。
因为观众的认知是浅显的,当证据确凿,众口铄金,真正会向上溯源或者向下推导进行深层次思考的人没几个,而只单纯的认为证据就是事实,肯定就是如此。
比如地域黑,如果往上层层溯源,就会有更深层次的人口、历史、政策以及生存环境成因,但影视、游戏以及娱乐的目的本就是削弱这种思考能力,从而没时间和思维能力去思考分辨贫富差距以及抹平它的方法。
再一次开始拍摄前,阎妮道:“开始吧。”
徐容回头扫了一眼,见她一副全力戒备的模样,道:“姐,你这样一本严肃的样子我有点不太习惯。”
“为什么?”
“我怕你突然给我来一句'额滴神啊',哈哈。”
“哈哈,徐容,你要死!”
见阎妮的状态放松下来了,徐容回过头,站好了位置,冲着安健打了个手势。
他估摸着以自己的情绪调动能力,除了不太会讲故事,都能去当导演了。
反正也不是没有不会讲故事的导演成为大导演的,至于拍出来的作品观众看不懂,那只能说明观众的理念没跟上,不信等十年试试。
“各组准备。”
...
“a。”
“月亮...月亮弯大队,演出的舞蹈,北风那个吹...”
放松的不止阎妮,经刚才那么一闹,徐容的情绪也彻底舒缓下来,他又忍不住要放飞自我了。
在生活当中,他没有享受过青春本应有的放纵,可是在戏里,他回归了他的真实年龄,将责任、理性,彻底抛却在脑后。
这才是表演最大的乐趣。
“卡。”
“过。”
一条拍完,徐容忙把道具放在一边,将敞开的大衣裹上了,冲着要跑过来的徐行摆了摆手,道:“我去看一眼回放。”
毕竟是第一条,他得先看看自己镜头下的状态如何,需不需要进行调整。
在监视器前放着三把椅子,安健、瘦长脸的摄影指导朱定中以及高满唐里三层外三层裹的跟个粽子似的坐着。
监视器前给编剧留位置,这是《北风》特色,如果制片人杨震胜呆在片场,还会再加把椅子。
“谢啦,我不抽烟,怎么样,导演?。”徐容到了跟前,见安健冲自己递烟,摆了摆手道,又扭头看向高满唐,“编剧,还行吧?”
高满唐不懂表演,可剧本的前半部分,几乎是高满唐自身的自传,是他年轻时候的亲身经历。
“很厉害。”安健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尤其是台词,这一条,我刚才拍的时候就在琢磨,剪的时候不按原来那么想的给特写了,第一镜给用B机,完了再切A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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