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第 405 章 (第1/2页)
因不放心蓝夫人,云鬟便仍在宣平侯府上,相陪坐等
她不肯去,赵黼自然头一个要陪着。
如此直到晚间,宣平侯才匆匆返回,从马上抱着个孩子下来,自然正是“失而复得”的蓝泰。
原来宣平侯这一次,是叫人带了蓝泰,要将他远远地送到寺庙里去,因此要找寻下落,侥幸容易。
里间儿蓝夫人听说孩子回来,早不顾一切地挣扎下地,奔往外头,蓝泰大叫:“母亲!”撒腿飞快地往前,扑在蓝夫人怀中。
蓝夫人早忍不住,倒在地上,紧紧抱住,放声大哭。
蓝泰吃了一惊,道:“母亲哭什么?难道是不舍得孩儿?”竟是浑然不知发生何事。
原来这一次带走蓝泰的人,只对他说,侯爷要送他去寺内学武,蓝泰是个顽皮活泼的男孩儿,虽然想念母亲,但一想到可以习武,自然满心期待,谁知中途被人揪了回来,此刻见母亲如此,便大惑不解。
蓝夫人见他并未受任何惊恐,心中才有几分安慰,又想到差一点母子便不能相见,仍是泪流不已,只得抱着说道:“母亲自然舍不得你了。宁愿跟你一起去。”
蓝泰也伸手抱住:“泰儿实则也舍不得母亲,只不过心想着若是练成一身好武功,自然可以光宗耀祖,母亲也必高兴呢。”
蓝夫人听是这样的言语,更是情难自禁,又喜又痛,泪流满面。
宣平侯在旁看着,微微动容。
可虽然蓝泰已经回来,但他心中所担忧的事情,却仍旧存在。
忽然听有人道:“侯爷只想着或许公子会不利于父母,然而照夫人的情形看来,纵然你送走了公子,夫人难道就会平安无忧地长命百岁么?”
宣平侯正也是因为想通了这个,所以才飞奔去寻蓝泰回来的。此刻回头看着清辉:“可是,以后如果真的发生了我梦境之中的场景,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清辉却答不上来。
正此刻,云鬟走前一步,道:“若真的如张大人所算,比要轮道平衡……那么要填补那平衡之人,只怕也并不是夫人。”
宣平侯一愣,回头看向云鬟,云鬟却只说道:“侯爷勇毅,夫人仁善,教导出来的孩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见蓝夫人正母子相聚,无暇他顾,云鬟辞了宣平侯,转身往外。
清辉仍在后,跟宣平侯不知说些什么。季陶然原本要跟着,因见赵黼已紧紧跟着去了,他便一笑摇头,只随清辉。
不提宣平侯府内,喜忧参半。只说赵黼云鬟两人出来,仍是上了马车。
车行了一会儿,赵黼打量着云鬟若有心事,便问道:“在想什么?”
云鬟抬眸看他,说道:“你可知道……前世……本没有泰儿?”
赵黼暗中寻思,想起昔日的那“蔷薇血衣”案。
赵黼到底并未亲身经历,并不知这其中若不是云鬟出力,蓝夫人早亡故了,蓝泰也不会出生……然他毕竟心思机敏,见云鬟为此沉吟,便也猜到一二,点头问道:“怎么了?”
云鬟道:“所以,那张大人所言,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赵黼道:“莫非你担心,他说的话会成真?”
云鬟道:“倘若……有个万一呢?”
赵黼看出她眼底有些忧虑之色,便慢慢挨过来,问道:“你怕他真的会对侯爷夫人不利?”
云鬟想了会子,终于道:“没什么了,我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赵黼见她温淡答话,情难自禁,凭空想了会子,便低低问道:“分开这几个月了,你可想过我不曾?”
云鬟咳嗽了声,赵黼道:“怎么不回话?到底想过不曾?”
云鬟道:“忙得很,世子难道不忙么?听闻……跟辽人定了和约?”
赵黼道:“忙里偷闲,也自然能想的。我时常想你,难道你真半点没想过我?”
云鬟见他说的白,又咳了一声。
赵黼趁机便去捂住她的额头,道:“是怎么了只管嗽,难道是先前落水,着凉了?”
云鬟道:“没有。”却也并没有推开他的手。
赵黼心里喜悦,原先按捺着的那些柔情蜜意顿时都要涌出来,不由说道:“阿鬟,先前说的那个‘美貌佳人’,你也看见了?”
云鬟见他主动提起,便道:“看见了。”
赵黼道:“原本是我母妃的主意,我也没理会她……不过倒是因此想出一个法儿来,你且听一听成不成?”
云鬟道:“什么法儿?”
赵黼道:“她生得有六七分像你,我便留她在府内,让众人看见,以后悄悄地把她打发了,你若是变作女装,在府内出入,自然就没有人留心了,这叫做‘瞒天过海’之计,你觉着怎么样?”他只顾想的好,说到这里,便又臆想起跟云鬟种种自在,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把她弄了进府内去。
谁知却见云鬟皱皱眉,赵黼问道:“你觉着不好?”
云鬟不答,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那位姑娘叫什么?”
赵黼道:“叫阿郁。”
云鬟道:“她既然生得貌美,又是王妃的亲戚,又何必用什么‘瞒天过海’,世子为何不……”
云鬟并未说完,赵黼却明白了,因一把抱紧她道:“你瞎说什么?”
云鬟道:“不过是实话。”
赵黼将她抱着摇了一摇,半真半假道:“你再说一句,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云鬟静默无语。谁知赵黼望着她,却忽然又想起在宣平侯府内她那句话,福至心灵,便道:“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吃醋了?”
云鬟蹙眉,然而脸颊上却慢慢地浮出浅浅地薄红来。
眼见这情,赵黼不觉心情驰荡。
却不料外头马蹄声响,有人来问道:“世子可在此处么?”
赵黼不等外头回答,道:“不在不在!”
云鬟一愕,旋即忍笑。
那外头人忙禀告道:“是晏王殿下派卑职前来的,要告诉世子一声,若是无碍,还请世子尽快回府,且有事呢。”
赵黼听是晏王的命令,才不敢高声,只叹了口气,对云鬟道:“我本想把那些杂事都料理妥当,再去寻你,咱们好生相处,自在说话,谁知竟出了这种事,到底又是仓促相见。”
云鬟已经又恢复肃容,道:“世子且还留心去做正事。”
赵黼道:“什么正事,除你之外,都是杂事。”
云鬟转开头,又不答话。
赵黼道:“是了,你听好了,以后再不可做这种凶险之事,什么跳河之类……这一次就罢了,下一回,若给我知道你为救人这般,不管你救的是谁,我定要……”
那个“杀了”的话尚未说出来,就见云鬟回头瞥了一眼,眼神有些冷。
赵黼便停下来,道:“不说就不说,横竖你心里明白。我可不是玩笑的。”
先前听闻云鬟跳了太平河,他匆忙出府赶去的当儿,心头之慌乱,若行于冰河之上,而马蹄踏开碎冰,其惊恐惧怕,无以言喻。
若无第一次的死遁,倒也还差一些,尤其是两者一块儿想来,岂不叫人神破意碎?
这般叮嘱了一句,才又狠狠地在脸上嘬了口,到底下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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