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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天上下雨地上流

四十六 天上下雨地上流 (第1/2页)
  
  书接上回。
  
  且说岳大有:他一听到媳妇骂了娘,登时可就把一对眼睛瞪得老大,突然声调提高八度,对媳妇厉声喝问道:
  
  “你骂的什么?!你再骂一句我听听!”
  
  大有暴烈异常的如此反应,就像炮弹炸膛一般,这让媳妇由不得就是神色一愣。但媳妇随即就不甘示弱地回答道:
  
  “就骂了咋地?就骂你娘个臭、、、、、、”
  
  不待媳妇话尽,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大有的一记耳光已是结结实实地搧在了媳妇的脸上,让媳妇眼前顿时可就“刺啦”一下冒出金星,地转天旋晕了头!
  
  说时迟那时快,大有不等媳妇反应过来,一个左右开弓,又是两个耳光搧在了媳妇的脸上。
  
  他甚至还抬腿一脚,毫不留情地就把媳妇踢翻在地!
  
  如此一来可就坏菜了!自从过门结了婚,媳妇何曾吃过大有这么一盆?大有的这个极不理智地破天荒举动,也就算把祸闯大了——看来,“冲动是魔鬼”这句话,任何时候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永恒真理!
  
  本来,大有媳妇在娘家就是一个不受父母待见的“另类”,平常与父母的感情也很一般。自从结婚出了嫁,与那种“把娘家门口来来回回都走得不长草了”的媳妇相比,大有媳妇一向走娘家的时候并不多,实在是屈指可数。
  
  而且,大有媳妇更不是两口子一闹点鸡毛蒜皮的矛盾便抬腿往娘家跑——去寻求声援与撑腰的那种人。
  
  但是,这次大有媳妇的表现却是不同一往,不光第一时间就跑回了娘家去,而且还来了个一去不回头。那意思是明摆着:就等着大有去三叩九拜、负荆请罪呢!
  
  怎么办?事情是不言而喻的;要是大有不去请罪,赔礼道歉,那事情就没个了结、、、、、、唉,无论如何,总不能真就为了这点事情,那日子就不过了吧?
  
  可要说是去丈人家登门赔罪,大有对岳丈大人倒是无所谓畏惧不畏惧,因为岳丈老大人已是作古入土,即使想打雷打闪镇唬他,也已是万难办到了。但就仅是那位依然“健在”的岳母大人,也足以让大有一想起来就心里禁不住打憷,头皮发麻!
  
  正如黑豆生出白豆芽,别看大有媳妇是个少言寡语的蔫巴人,但生养了她的母亲却是一个与她性格迥然不同的另一种类型的人;
  
  譬如:很多媒人在给人家说亲时,为了博取女方父母对男方的好感,往往都会夸赞男方勤俭、会过日子——说些男方不会抽烟、不会喝酒之类的话。
  
  实情说,像这一类的话,有时它也确实起到了一些积极的效果。但这类话到了大有岳母这里可就不讨好了。她的看法是:
  
  男人就是男人。男人不会抽烟就没个大人的样子。男人不会喝酒哪还算个什么男人?不吃不喝,死了白搭。挣来钱就是花的;只要有本事挣来,该吃就吃,该喝酒喝!
  
  她既是这般思想言行,看来还真不是一般人。
  
  的确,自打小的时候,她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禀性”;据说,在她才十来岁那时候,她家乡那一带不太平,土匪闹得厉害。有一回,土匪骑马打枪进了村,顿时可就黑了街,家家户户都躲藏了起来。于是土匪就砸门破户抢掠财物。
  
  当时,他们一家人也都挤在了一个炕头上,守着一杆破土枪,胆颤心惊地等待着,心里盼望着土匪千万别进自家门。可盼望不顶屁事,土匪照样还是跳墙进了院。
  
  如此之下,身为尊长的爷爷,果断地让她父亲赶紧往外放枪,以便把土匪吓走。
  
  可她的父亲,枉自顶了一张男人皮,此刻早已是吓得浑身筛糠,哆嗦成了一个蛋,连枪都拿不住了,哪里还能放得了枪?
  
  见此情景,当时才十来岁的她,居然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父亲扯开,抓过土枪,从窗棂那儿,眼皮不眨地朝外面“嗵”地就放了一枪。
  
  就是她放的这一枪,把土匪吓得没敢进屋,家也就算保住了。
  
  一时之间,她四乡闻名!
  
  自此之后,四里八乡的人们,只要一提起“野闺女”,不用问,指的就是她。
  
  后来,随着她渐渐长大成人到慢慢变老,她“野闺女”的这一外号,渐渐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取而代之的外号是“母夜叉”。
  
  自然,从这个外号上,让人不难想象到她一定是一个厉害角色。但至于她到底是怎样的厉害,在此似乎没必要来多加说明,只讲一点:她生有五女二子。在五个女儿中,最小的女儿虽然还没结婚,但也已经有了女婿。就说她这五个女婿当中,到目前为止,甭管你是嘴拙的,还是嘴巧的,心眼多的,还是心眼少的,凡是还没有被她这位岳母大人戳点着头皮训过几堂课的,除了岳大有,再没别人!
  
  就连她的的小女婿,别看只是订了亲,还没正式结婚,却也已是几经她的“洗礼”了。其力度之大,教训之深刻,甚至都让小女婿眼泪鼻涕一样不缺,该流的都流下来了!
  
  如此看来,一向侥幸还没挨过岳母大人教训的岳大有,这次因为“骂娘事件”,要想幸免于难,那显然是要饭花子想娶皇姑——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大有的心里是越想越打憷,越想越没底,几经犹豫、权衡,万般无奈之下,他便拉上了那位在一块起石头干活、嘴上又颇有点功夫的秃哥陪他去走一趟。
  
  大有这样做,一是觉得:无论如何,有个人陪同一块去,就跟胆小的人独自走黑路吹口哨是一个道理,在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点自我壮胆的意思;
  
  再就是,大有很知道自己嘴笨,越到关键时刻,往往越容易掉链子——想的就是到时候,自己要是有个言差语错、意思不到的地方,也好让秃哥给他兜着点,助他一臂之力。
  
  就这样,在一个日落月升时分,大有便邀秃哥上路登程。
  
  一路之上,大有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老是不免有点腿肚子想转筋的那种感觉。
  
  当一脚踏进岳母的家门,大有顿时可就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遇;不单是“今晚无人喝彩”那么简单,他的后背上还不由得便有一种飕飕冒冷风的感觉!
  
  从大有一进门,她的媳妇就像夏天的夜里打了一个露水闪一般,在他的视线中一忽闪也就没了影踪。小姨子倒是从他跟前使厉害似地来回走了几趟,但也就是把一阵阵带着点雪花膏香气的凉风闪乎到他的脸上而已,压根就没拿正眼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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