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第一百三十五 (第1/2页)
半个时辰后,天之佛撤功收手,蕴果谛魂还在昏迷中,她看向帝如来和谴弥勒道:云谷雷锋和第四天不能长期无首,你们回去吧,地藏圣者还须一夜才能醒来,此处有吾。”
帝如来和谴弥勒关切问:“圣者伤势如何?”
天之佛平静道:“暂时控制住了,其他情况还须他醒后才能知晓。”
帝如来和谴弥勒闻言松了口气,看她面色对蕴果谛魂伤势处理胸有成竹,恭敬领命:“是,至佛。”
二人离开后,天之佛凝视在昏迷莲花盘坐在身旁的蕴果谛魂轻叹了口气:“你这次付出的代价太大,魔皇若当真能被你渡化倒也不枉此牺牲,只怕一千年后他越发猖狂。”能提出如此条件,他征服苦境之心便未消除。
说完后她凝功将蕴果谛魂以金色佛气笼罩,放入了青芜湖中,要借用湖水圣气驱除被魔皇灌注进入经脉的魔气,她则伫立在湖岸边注意着他在湖水中气色的变化。
夜色在等待中缓慢逝去,晨光熹微时,雾气朦胧的湖水底下蕴果谛魂睁开了眼,天之佛当即翻掌收功,将他从湖水中托出。
“感觉如何?”
蕴果谛魂身上金光散去,袈裟并未湿了,改了盘坐姿势站起,面色还有些苍白道:“好了些,多谢。”
天之佛凝视他沉凝道:“你的伤势要想痊愈须封身于庄严净土,隔绝于天地,吸纳纯灵自然圣气。”
蕴果谛魂平静出声:“如今天下太平,将龠胜明峦交由忧患深代为统领,吾闭关封身也放心。”
天之佛颔首:“事不宜迟,须现在就封印。”
蕴果谛魂沉吟片刻道:“吾给忧患深写封信交代后续事宜,有劳至佛派人送给忧患深。”
天之佛轻“嗯”一声,待蕴果谛魂写好信后收起,当即便和他一同凝功消失。
三个时辰后,庄严净土,日光笼罩下,苦境一处群山环抱的林木葱茏深处,看不出的清圣之气环绕,细察之,似有金粒闪闪,隔绝尘世而存,参差生长的草木皆透着清莹灵气,绿柳、红枫,国槐,菩提等不该同生于一处的各种树木交错杂集,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到来的天之佛和蕴果谛魂飞身而落。
蕴果谛魂走到圣气最旺盛的所在,盘坐在地,看向天之佛:“有劳至佛相助。”
天之佛点了点头,腾空而起,双掌当空化咒,从她身上散出的万道佛光如阳光普照,洒满了四面,也将蕴果谛魂笼罩其中。
就在此时,他腿下的地面开始在佛光中无声裂开,蕴果谛魂在佛气保护下沉入了里面,随后地面又缓缓阖住,灵木花草都归复原位。
一切动静只用了瞬间,天之佛最后用万古圣洁佛功将此地设上了结界,看去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若有心怀不轨者进入,一旦催动功力,结界便会生成佛剑万仞瞬间毙其性命。
确认此地蕴果谛魂安全无虞后,天之佛凝眸道:“一千年后但愿你功体恢复。”说完收功离开。
就在她消失片刻后,结界的外缘,从青芜堤一路跟踪至的无尘悄然出现,冷笑着望着了眼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林木:“吾该多谢你对魔皇慈悲为怀,蕴果谛魂,如今两败俱伤,正是吾最想要看到的,你安心闭关,龠胜明峦有吾替你好生看顾。”声音尚未落尽,他又化作了一团青烟消失。
青芜堤通往龠胜明峦的山路上,去送信的三名僧者只觉背后一掌骇人无比的攻击,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昏迷倒在了地上。
离开庄严净土到达此处的魑岳现身,看着三人尸体,冷漠蹲□,从一人身上搜出了蕴果谛魂送去龠胜明峦的信,小心去了上面的佛力结界打开,见里面写着他闭关,让忧患深在此期间暂时代为统领明峦,讽刺笑了笑,当即凝聚这些年在蕴果谛魂身边学得的他之佛功,修改了信的内容,又重新放回那人身上,用厉族秘术消去了三人昏倒前后的记忆。三人醒来后便不会记得发生的事。
一个时辰后,龠胜明峦峦主殿,忧患深正吩咐儒释道三教教首战后该做的事,听见了僧侣禀报的声音:“天之佛派人送来峦主亲笔书函。”
停住了话音,当即松了口气道:“立即带入。”圣者当是脱离危险了。
三人进来,其中领头之人取出信呈给了他。
忧患深接过,不动声色打开看去。
“忧患深,吾的伤势须封身庄严净土一千年,峦中诸事皆交由你负责,期间有不能裁决之事到刻镜纹图,吾之元灵在此凝聚成气,可与你交谈,无尘已经隐退潜心修行,再不过问世事,不必寻找他的下落。”
他未料到蕴果谛魂的伤势竟然要如此,眉心微微动了动,面色倒还算沉静,看完后收起信,淡笑看向来人:“信已收到,你回去代吾谢过至佛,吾会照信中说的做。”
领头之人记住颔首,告辞离开回去青芜堤复命。
天之佛听后放了心,翻掌化出佛掌令给了他们,庄严肃穆道:“传令佛乡上下,吾要封身韦驮修界玉佛之中闭关修行千年,之间发生任何事到玉佛前禀报。”这千年间天下太平,不会出什么事,她闭关也能安心。
为首的僧者当即领受收好,合十双掌道:“是,至佛。”
天之佛随后对另外一人略皱了皱眉道:“去善恶归源见恶界代表渡如何,传吾口信,让她一千年后再放出野胡禅。”这个师弟,但愿这一千年关押能让他认识自己错误,莫在偏离原本的修途。
“是。”
三人领命离开后,天之佛将青芜堤设下了结界便化光消失。
韦驮修界,她到后走到水池之后伫立的高大白玉玉佛像前,仰头望去。
日后天地浩劫,她只能借助这用数万舍利集结雕刻而成的玉佛修炼,功体精进方能一日千里,应对日后任何般若金册中没有记载的变故,待一千年后顺利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
边想她金色的身影边缓缓虚化,最终化作烟气与玉佛融为一体,一阵佛风拂过,她方才站立过的地方,脚印被扬起的细沙掩盖,不留任何痕迹。韦驮修界一如既往的柔风轻送,竹叶声声,被翠竹环绕的中央流水潺潺之声不绝于耳。
苦境的那处山洞中,晨光熹微时,洞口的气息终于出现了变化,他化阐提最先感受到,刷得转头望去,断灭阐提看他动作亦急忙看去。
只见洞口飘落一地白羽,漫天飞舞的羽毛中,一个红色宝石发箍高束起白发,用一条细细的酒红色锦缎蒙住眼睛的人现身,他双手戴着黑色织银丝手套,一身酒红色锦衣,一股高贵冷峻之气扑面而来。
他现身后,眼睛的方向便是他们身后的犹如还活着的质辛尸身,面色苍白一冷,骤然拔腿疾入。
他化阐提见他如此完全不受理智控制的反应,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心头突然有了莫名有亲切之感,亦或是因为质辛死去,这是他们唯一能显露悲伤的亲近长辈,袖袍中的双手紧紧一握,刺心的悲伤竟因他的到来稍稍缓解,不由启唇唤了声:“伯父。”
断灭阐提眼睛还红红的,心绪与他化阐提一样,在黑色十九到了跟前时,也跟着唤了声:“伯父。”
黑色十九听见了,却是此时心绪无法分心在他们身上,晓得他们是质辛信中提及的两个孩子,“嗯”了一声,沉沉锦缎掩盖下的双眸血红,穿过他们之间,奔到了质辛前面,看着他死不瞑目凝视着孩子的眼睛,肃峻威严坚毅的脸,陡然停下了步子,似陌生又似恐惧不敢靠近,紧绷着脸看了许久后,才缓慢抬起了僵硬的手去按在他肩上,一股刺人的尸冷穿透肌肤直达心口,黑色十九只觉心口一阵剧烈的刺痛,有如万箭齐穿,眼前发黑。
第一次见他时,他还在襁褓中,被义父抱着,性命垂危,因为天之佛抛弃他一心求死,终究还是义父救了下来
……
那一年生辰,他六岁,他五岁,他偷偷教他武艺被义父发现,义父不顾身份,过后当真带着他们去教训了那般欺侮他的小孩子
……
他离开中阴界前一天,他戏弄魅生和他,义父本还想第二日开始教他控灵术,将衣钵交由他继承,却不料他夜里偷偷摸摸离开中阴界。
自此他们兄弟三十六年零七个月又三日未见,最后这一见他竟是要让他来见他的尸体!
质辛,他如何能这般残忍,他在中阴界苦练剑术,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助他,能保护他、义父和魅生,还等着他日后写信让他去苦境助他,他竟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他,宁可死也不求助于他……
一旁的他化阐提看他按在质辛肩上的手指颤抖,是悲恸之故,亦当还有波涛汹涌的愤怒,和难以发泄的其他情感,一时难以平复。可他不能违背魔父的遗言,不得不出声打断了沉浸在痛苦中的他,异常的冷静道:“伯父,魔父留了一封信让我们交给你,要你收到后立即看,事情紧急,不可耽误。”完全不像一个刚刚丧父的十五岁孩子。
黑色十九闻言骤阖住了眸,强压心绪,片刻后睁开转向他化阐提。
他化阐提早已取出了信,对上他细细端详他的视线,交给他:“伯父请看。”
黑色十九接的同时道:“你是他化。”
他化阐提轻点了点头:“是。”魔父写给他们的信都是他在旁边看着写下的,还有画像,虽然是多年前的,但也能认出来。
黑色十九想要安慰他,可看着他冷静克制如成人,若当真安慰出来反倒是小觑了这个孩子,亦非他所需,便什么都未说,只平静颔首:“你像极了你父亲十五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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