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第三十八章 生机渐熄 (第2/2页)
话音刚落,秘殿殿门吱呀一声开启。
“大哥!大嫂!”
天之厉和天之佛转眸望去,见是咎殃和劫尘,放松了眸色:向远处的圆桌前走去:“坐下谈吧。”
咎殃百思不得其解,凝向天之厉道:“吾想了一日也没想明白,大哥为何要将婚期定在三天后,不算今日,只还有两天时间准备,太仓促了些吧?”
劫尘望进天之佛眸中,直言不讳道:“大嫂和大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你们说出来,我们也好配合行事。”
天之厉和天之佛本不欲让他们知晓用药之事,如今被问,天之佛暗叹一声,看了天之厉一眼,才对上劫尘的视线说出了不得不如此仓促之原因。
“借布衣和三千的婚事对昙儿用药,这也只有我们和缎君衡鬼邪知晓。”
劫尘和咎殃未料到实情竟然到了这一步,怔了半晌,才回神望了眼床边越发严重的蕴果谛魂,一皱眉担忧道:“这对昙儿和孩子……”
天之佛平静打断了他们的忧虑:“提早几日,无大碍。正常怀子提早几日诞下亦是常有之事。”
咎殃见她和天之厉果决神色,暗叹一声,转了话题问道:“蕴果谛魂情况如何?想到的那几个办法可有效?”
天之厉摇了摇头:“无用。病情没有任何被克制之兆,须尽快另寻他法。”
天之佛凝向二人继续道:“明日花魁和树魁便能将她的药制成,或许能有用,这是目前为止最后一个办法了。”
劫尘诧异微怔:“花魁何时到了王宫?”
天之佛露出了丝几日来很少见的淡笑:“当晚吾和你大哥便派人去了天阎魔城,让花魁急至王宫,看过蕴果谛魂的情况后,她便和树魁到了地下宫殿研药。他们之法,本之天地灵气,治愈他的希望大些。”
话虽如此,劫尘还是从她笑眸中看出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影沉忧,亦未说出同样的顾虑,只怕又是无效,便轻点了点头:“明日便可知道。若有效,对昙儿用药之事也可省下。”
天之佛微笑点了点头。
两日后中午,昙王宫,殿门吱呀一响后,巫骊满脸笑,从外进入,直走近卧房。
“公主!”
昙儿闻言放下手中正在摆弄的折扇,转向她:“三千和二哥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巫骊走近后从她手中拿过扇子,打开为她扇着,笑道:“吾去的时候已经都全部妥当了,只等明日婚期到来了。”
说完后,见昙儿眸底欢喜,想起了什么突然收起笑意,叹了一声:“若非进了王宫亲眼得见部分,吾简直无法相信宫中婚礼竟是如此盛大,比那时在家听闻得好了千百倍。可惜不能看公主你的。”
昙儿闻言失笑,斜眸一瞟,看她笑道:“吾的新房还是你给布置的,怎能叫没有看到!”
巫骊骤皱了皱眉:“那怎么能叫婚礼!你是没见梦亲王和千亲王的……”
昙儿好笑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吾见过的婚礼不知有多少,从还是婴儿起就被爹娘带着开始看,次次都盛大庄重,虽有不同,却也大同小异,你不必给吾形容。”
说着一顿,戏谑挑眉看她:“你当初还说若是地藏圣者愿意做吾的驸马,怎么着都行,只要吾高兴,怎么现在开始抱怨了?”
巫骊一噎,抽了抽嘴角看她,眼珠子一转才无奈叹道:“吾不是想让公主什么都有嘛。”
昙儿笑摇了摇头,冲着桌边茶壶努了努嘴:“去喝茶解解渴吧。”
巫骊嘿嘿一笑,重新将扇子放回她怀中,便点点头,急步过去,拎起茶壶,试试温度,凝功一降,冷热正好后便往嘴中灌。
昙儿见状,暗叹一声。也不知她是因何养成的如此习惯,让她用茶杯,纠正了多少次都改不过来。
巫骊喝完后,才想起没看见蕴果谛魂,转眸诧异问道:“驸马往日此时都陪着公主,怎么今天不在?”
昙儿笑笑:“爹娘有事,派人将他邀去双天宫了。”
双天宫主殿下的秘殿中,花魁和树魁紧锁着眉头,确认运行了一日的药无效后,沉忧暗叹,才转向天之厉和天之佛摇了摇头:“失败了。”
二人早已有此心理准备,亦未有多大心绪变化,平静看向二人道:“你们去歇着吧,不必再挂虑此处。”
花魁和树魁不眠不休多日,闻言亦未拒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皇绝音见蕴果谛魂身上的尸斑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再发展下去,整张脸上亦难逃脱,不由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凝眸道:“让吾再用邪元为他克制吧。虽无济于事,但总能让其容貌不受损毁。”
天之佛闻言,看了眼昏死的蕴果谛魂,阖眸疲惫至极轻“嗯”了一声、
皇绝音不假思索便幻化右手为邪气,墨绿色光泽一闪,直按在他脐下三寸距离佛元最近处,开始动作。
天之厉见天之佛疲累神色,抬手便强迫将她揽进怀中,沉声道:“靠着吾睡会儿!”自蕴果谛魂出事她便再未曾入睡过,如今没有功力支撑,身体根本受不住。
天之佛抬眸看向他,苦笑启唇:“睡不着,你用功力控制吾吧。”
天之厉见她睁开望向他的眸中全是血丝,沉嗯了一声,揽在她肩头的掌便凝功在她背心一按,天之佛意识一窒,身子一软便依偎靠在他怀里,顿时陷入了昏睡之中。
两刻后,皇绝音才收回手,亦不去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看向天之厉刚要说话,才发现天之佛在他怀中睡着了,急噤声,无声指了指昙儿宫殿方向,凝眸示意他该回去了。
天之厉颔首后,他才轻步离开。
第二日,便是剑布衣和三千大婚之日,天光明媚,和风宜人,一早诸长辈和同辈便皆齐聚荒神禁地观礼,任职大祭司之典礼和大婚同时进行,鬼邪亲自为二人主持。
二礼并行,庄重肃穆,一步一步仪式皆容不得半丝疏忽,完成后,已是近了黄昏,众人离开去往新房闹了洞房后,便纷纷去了提早便准备好晚宴的冰尘宫。
剑布衣和三千在新房内略作收拾,换了另一身新衣,才携手共去了冰尘宫,以新人之礼,向众人敬酒。
整个宫内觥筹交错,全是欢声笑语。
昙儿看着三千面满红晕,却是欢喜应对着一众兄弟姐妹的戏弄,心里亦是高兴,望了眼乐得合不拢嘴的咎殃,失笑看向蕴果谛魂:“叔叔欢喜得紧,别人嫁女难免心生不舍,他却是与人不同。”
皇绝音将倒好了温水的茶杯递给她:“这喜宴完全按着他所想而设,一团和气,众人齐聚,自有欢喜之因。”
昙儿笑了笑,接过杯子:“厉族本无这设宴之俗,叔叔定是看着苦境此俗有趣,他和姑姑的婚礼没能如愿,便把念头打在三千妹妹身上了。二哥和三千本无什么要求,想也尊重他们意思,便成了现在这幅场景了。”
大厅众人言谈间,本该沉寂的劫尘和咎殃的卧房中,却是响起了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悄然离席的鬼邪进入,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指尖大小的纸包,不假思索走到摆放着双耳镂空琉璃酒壶的桌旁,此壶与外面正在敬酒的剑布衣和三千所用一模一样,眸色一肃便轻揭开壶盖,掌心顿现熊熊烈火,将纸包融化,内中药物瞬间化成了水状,一滴一滴坠落融入了其中备好的素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