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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红着脸,懊恼抬眸看他:“她全听见了!下次吾得告诉她,看见房门闭着就不要靠近。”
蕴果谛魂眸光一闪,轻“嗯”一声,便将她双腿抱在怀中,俯身拿起鞋履为她穿着:“她尚小,不明白是何。”
巫骊小!昙儿一噎,看着他庄严沉稳的侧脸,不由得失笑,刚要告诉他巫骊年龄,眸子机灵一闪,话到嘴边一变,骤故作认真了眸色,一本正经抬眸看他问:“吾小不小?”
蕴果谛魂穿好鞋放她双腿落地,才转眸对上她意味不明的视线,一闪双眸,扶着她站起,平静出声:“确实小了些。不过,吾不嫌你小。”
昙儿顿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片刻后,暗哼一声,一蹙眉,认真盯着他严肃道:“你不嫌吾小,可吾嫌你太老了!”
蕴果谛魂微怔,凝眸对上她的视线平静道:“相差几万年而已。”他们皆是长生之身,这不是问题。
昙儿又被他轻轻松松顶了回去,嘴角一抽,刚要再还嘴,可见他极为认真再说此事,并未意识到她是玩笑之言,募得想起方才他把“不允许以大欺小”之言当真,张开的嘴微顿,看着他刚毅敦厚的庄严面容,心头争胜之心莫名一柔,不觉露出了丝笑意,轻叹一声,抬手以指尖绕着他银白的发丝,凝视他含情笑语:“吾就喜欢你比吾大几万年。”
“公主!圣者!”
昙儿不料司殿突然出现,惊得脸一红,急收回手,转身背对门边,俯身拿起外袍作势在穿:“把晚膳摆在桌子上吧。”
蕴果谛魂眸底温润波澜一闪,回身看向悄无声息不知出入几次,已经摆好晚膳忍笑凝视他们的司殿,平静道:“先出去吧,用完膳,再传你。”
司殿本以为蕴果谛魂太过刚稳庄严,怕昙儿与他在一起冷清,没想到他们二人柔情蜜意,虽方式不同,却丝毫不亚于圣王圣后相处之情,心底欢喜,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却在走到门边时微顿步,压抑着忍不住的笑意,力持平静道:“圣者,吾和公主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一般大,也不算小,已经有人特意教导过吾相关之事。”
“公主,下次见房门闭着,吾一定将方圆百里的活物清得干干净净。”
说完,终究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急凝功化光逃离了宫殿。以后两日内得避开公主,见圣者倒是无妨。
昙儿闻言身子一僵,陡转身房门口,见空荡荡的,人早跑了,一扯外袍上的玉扣,红着脸咬牙切齿凝功:“巫骊!这两日别让吾看见你,否则立刻绑了喂灵兽!让它多产些灵兽之血,将来喂你的小公主。”
刚跑到侧殿喘气的司殿巫骊,清晰听到,顿僵了身子,随即又抖擞精神,扯着嘴角呵呵一笑,庆幸抬手抹抹额头上并没有的汗:“幸好吾跑得快!不过,就算你绑起来也舍不得喂了吾,不然哪里去找这么体贴,会在你们敦伦时识相离开的司殿?”
“还有,公主你和吾说了不知多少次,要亲自喂养腹中孩子,怎么可能喂灵兽之血?吓唬吾也找个能吓得住的借口不是……”
卧房内,昙儿说完,蕴果谛魂才一抬右臂,射出一道佛力,吱呀关闭了房门,返身扶住了昙儿站立片刻,便有些酸累欲要坐下的身子,温和平静道:“用膳去吧。”
昙儿想着自己方才举动有些孩子气,不好意思笑了笑,红着脸对上他的视线,微咬了咬唇:“都怪巫骊!吾平日才不会如此。”
蕴果谛魂眸底微不可见的淡笑一闪,抬手轻将她仓促间压在衣服中的黑发理出,轻“嗯”一声,凝视她带着丝怜爱平静道:“如此也无妨。若需要,明日吾可以助你将她绑起来。”
昙儿怔了一怔后,见他说得认真,虽晓得他之意是想让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不必拘束,却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抬手一按他的手,边向桌边走边笑:“不必了,浪费我们力气和时间。吾打算亲自喂我们的女儿。让巫骊再多长几年,胖些喂灵兽,灵兽也能多吃几口。”
昙儿刻意未散了凝在嗓音中的功力,侧殿中巫骊把她说过的所有话都听得一清二楚,身子不由一抖,面色僵硬,垂眸看向她有些圆润的身子,不由抬手轻捏了捏腰上并不多的肉:“以后得少吃点儿。”
随即猛然又一摇头,轻呼一口气,放心坐下,支着下巴望向窗户外明月高悬的夜空,满眼欢喜笑意。看在她还有背黑锅的价值上,公主也不会将她喂了灵兽,公主哪儿舍得呀。
以后正常用膳,不然娘回去看见她身上肉少于她规定的多少,又要大哭一日,以为她在王宫里受了欺负,万一去找宫督告上一状,强把她带回家,她就别再想当司殿了。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总以为王宫是洪水猛兽,什么选秀,什么人强占,真是闻所未闻,能进王宫当司殿皆是出类拔萃之人方有之荣耀,厉族众人求都求不得,还能获得神籍,偏偏她怪异。
卧房内,昙儿说完了为何她要以胖瘦威胁巫骊的原因,本还含笑的眸子微凝,轻叹了一声,看向蕴果谛魂:“巫骊只有母亲,她爹曾是厉佛大战前皇秦帝国的宰相,被当时皇帝以通敌卖国之罪车裂而死。她娘非凡人,本可以救了她爹一家共同离开,可惜她爹绝死以证清白,她娘只带了刚出生不久的她几经辗转,到了异诞之脉。她实际比吾大,她娘用了些手段才让她以为和吾同岁。这些都是吾选定她做司殿时,派人详细调查清楚之事。”
蕴果谛魂凝眸,看向她道:“能教导出如此之女,除却本身不是凡人外,其母亦不简单。”
昙儿闻言突然想到什么,眸光泛亮一闪,凝视他提议道:“快到巫骊回去探亲之时了,到时候我们偷偷跟去,暗中看看。吾也没见过她母亲,必然也是厉族奇女子。”
蕴果谛魂微僵,垂眸饮下了一口汤,沉默不语,就在昙儿发觉此提议太过不合他身份要放弃时,蕴果谛魂轻叹一声,才平静看她:“先征得巫骊同意。否则不可。”
昙儿不假思索颔首,笑对上他的视线道:“这个自然,吾方才亦是此意。”
说完二人又变了话题,继续边用膳边闲谈些事情,不时能听见昙儿欢喜笑声传出,声音中的满足幸福掩都掩不住。
昙王宫东方陪殿内,晶石静静燃烧着,映着房内独坐的墨绿色身影,不时有轻微的盘碟相触声传出。
皇绝音一直等着昙儿和蕴果谛魂开始用膳,才拿起竹箸用着已经凉了的饭菜,此时亦用到了中途,平静温和的眸光不时看向正在夹取的饭菜,看不出一丝心绪,那几碟昙儿最爱吃的菜肴如今已经快要见底。
良久后,碗筷相触声消失,紧接着一声清冷无波的嗓音响起:“撤膳吧!”
此时的主殿卧房中,巫骊低垂着头进入,看都不看坐在床边处故作严厉,实则忍笑凝视她的昙儿,急速地指挥伺人们收拾盘碟,用了不到平日的一半时间便收拾妥当,急匆匆离开,为他们关好了房门。
“圣者和公主安寝。”
蕴果谛魂看着昙儿欢喜,从刚才言语中,晓得千年间她们二人经常如此,也未阻止她如此戏弄。
半个时辰后,夜色笼罩下的昙王宫,云气缭绕的主殿卧房和东方陪殿,不约而同熄灭了晶石,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宁静中,两座殿内,床上躺着的人又不约而同,皆在躺下一刻后悄无声息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