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蕴果昙儿 (第2/2页)
昙儿早已垂眸并未看见,拎起茶壶为三分别斟了茶,一杯一杯放置三面前,才又重抬眸笑着看向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道:“们和娘叙旧吧,吾先回卧房,不打扰们。”说罢,转身便要走。
突然一声蕴果谛魂的声音出乎预料响起:“不必回避,并无何不可告之事,留下便可!稍后还有相关之事。”
昙儿步子怔然一顿,垂眸急压下了心底克制不住翻涌的波澜,才回身直接看向天之佛凝眸一笑问:“娘需要吾留下吗?吾听娘的。”
天之佛似乎心绪很好,不假思索便颔首,温和看了她一眼:“留下吧。”
昙儿未料到她会允许,怔了一怔,下意识道:“吾留下,娘和他们言语总有不便。”
天之佛摇了摇头,平静看她:“无妨,并无什么需要避讳处。”
昙儿略一犹豫,让心绪恢复平静后,终究是点了点头,返回又坐下,为自己倒了被温热的清水,只微蹙眉心边喝水,边静静听着他们谈话。娘怎么会出乎意料让她留下?
蕴果谛魂抬眸看向天之佛道:“写给吾之密信,吾已收到,此次来见亦有商量之意。”
话音落后,矩业烽昙微肃了眸色,直视天之佛沉凝道:“当初厉族和佛乡签订和平协议后,离开佛乡来到了厉族,吾才代替成为新的佛乡领首。按其内容,本须此生都留异诞之脉,才能保得厉族不兴兵苦境。但事情都有转圜之法,之心愿蕴果谛魂已与吾说过,只要能保得苍生不受兵燹,厉族不会再进攻,佛乡静待随时归来,回返之日,便是吾卸去领首,让重复原位之时。”
天之佛见他已代替佛乡表明态度,对上他之视线平静道:“吾欲回返,但不欲再为天之佛,只想归隐青芜堤修行。佛乡领首不能由吾如此污秽之去当,世不会认可也不会接受,若因吾累得佛乡清誉,万死不能一赎吾罪。”
蕴果谛魂闻言,沉叹一声,微凝了嗓音道:“若想回返,还须从长计议,必须确认厉族不会兴兵苦境。天之厉时,此绝无可能。如今他死,与他之子继任,或许事情有转圜余地。”
天之佛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才抬眸看向二道:“此事倒不是问题。”随即将那日所见的王令内容一字不差地重复与他们二知晓。
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一怔,未料到天之厉当真会让她离开,眸色暗中一凝,沉吟道:“一千年?”天之厉之心思,难道是想让一千年为消磨成为一个借口,她回转后,即使见无言说厉佛旧事,也不会生疑,只当是时过境迁,物事皆非?
天之佛放下茶杯,平静凝视他们道:“吾会再待一千年,其后回到青芜堤。质辛是吾子,他若敢违背天之厉圣令,率兵攻打苦境,吾便自尽于他面前。”
咣当一声,昙儿手中茶杯未抓稳,突然从手中跌落桌上,溅落了一手刚倒入的热水。
三话音一顿,全转向了她。
昙儿顾不得手上烫痛,面色骤有些发白,急看向天之佛双眸发红道:“大哥不会这么做的,万万不可有自裁的心思!”
天之佛见她如此神色,微缓和了肃然神色,平静道:“吾只说假如,若无此前提,吾依然会安然青芜堤。”
余光瞥见她手上烫红了一片,天之佛微皱眉,随即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绢帕,覆她手背上,掌心凝功微散寒凉之息为她纾解疼痛。
蕴果谛魂松开了紧握茶杯的手指,将茶杯放下,起身扶起歪倒的茶杯,重新拎起茶壶为她斟满了茶。
昙儿见天之佛保证,才微微放下了绷紧地心神,转眸看着蕴果谛魂倒满的茶杯,力持冷静,带着对长辈的尊敬看了他一眼,轻语有礼道:“多谢果子叔叔!”
蕴果谛魂正放茶壶的手指无意识一紧壶把儿,随即又微松,才稳稳放下,缓慢道:“茶水甚烫,小心些。”
以前他每日给她倒了茶水都会如此嘱咐一声,昙儿心头突然一涩,指尖插入掌心一紧,力持平静收回了视线,又带着方才同样的恭敬看了他一眼:“多谢果子叔叔关心。”
感觉手上已无疼痛,才转眸露出丝女儿的不好意思,看向天之佛微红面道:“娘,吾没事了,以后会小心的。”这些时日,天之佛格外的对她好,她也不自觉地恢复了些往日与天之佛相处时的亲昵。
天之佛眸色一凝,这才收回手,却是将绢帕留给了她。
矩业烽昙见蕴果谛魂几乎是同时收回了凝昙儿手上的视线,微诧异一闪眸光后想到了原因,露出丝叹息,他方才一闪而过的神色看着比抽改记忆的天之佛还要关心。若非天之佛和天之厉出了变故,只怕这他也不必如此费心关注昙儿、佛儿和厉儿身上,以防有什么事,可以宽慰他们。
就此时,双天宫殿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天之佛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眉头骤皱了皱,片刻后,才抬眸沉声:“进来吧!”
殿门吱呀一声,鬼邪和缎君衡从殿外走去。
天之佛微冷眸色:“吾正待客。有何急事?”
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微颔首对二致意。
鬼邪和缎君衡微微一笑,自发自落坐昙儿旁边,抬眸凝视她开门见山道:“为探病而来。”
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眸色一变,皱眉看着天之佛道:“身体除了心头无血晶相护外,还有何恙?为何信中未言?”
天之佛幕然看出二是想要借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游说,逼她答应诊脉,冷淡看了眼他们,微撩起衣袖,露出一截手腕平放桌上:“诊吧。”
鬼邪并无诧异如此快达到目的,一笑,伸出三指轻搭住,比往日又多暗运了一道祭司之力,凝神细探。
缎君衡则看向不解的矩业烽昙和蕴果谛魂,详细将为心症编的假话说了一遍。
二听后才了解来龙去脉。
矩业烽昙当即看向天之佛凝眸道:“吾也通晓歧黄之术,为一诊脉,确认心脏情况。”
天之佛怔了一怔,诧异道:“吾并不知还晓此术。”
矩业烽昙一笑:“厉族日久,有些事情不知常理之中。千年间吾会习得此术也不足为奇。”
天之佛见他出于同修之谊,亦是关切之意,淡淡一笑:“让见笑了!等缎君衡诊断完毕,再让一诊安心。”
矩业烽昙颔首,却是眸色一闪,扫过昙儿看向她道:“应也知晓昙亲王身有微恙,吾有意为其一诊,或有不同于大祭司和缎宰相之法,能助其早日康复。”
天之佛刚启唇要说话,昙儿垂下的眸色骤变了变,急抬眸看向矩业烽昙,力持平静露出丝淡笑感激道:“多谢审座好意。吾之病伯父和义父已有定论,慢慢调养,两年左右便可无碍,不必再中途更改疗法。”蕴果谛魂一直以为她已经落胎,若探脉必然泄露。大哥早下令王宫任何不得说出她之事,唯有娘这里,她一直守着,也不用担心。
天之佛所知晓的情况亦是昙儿口中所言,平和看着矩业烽昙道:“她所言确实。”
缎君衡一笑,抬眸看向矩业烽昙道:“审座之医术必有高妙之处,吾也想让为昙儿一探……”
“义父!”昙儿急唤了他一声打断,失笑道:“病急乱投医,义父身为医者怎也如此。任何病症皆须一名医者连续用药方更能好得快些,若是一时用此,一时用彼,时间浪费不说,病也容易耽搁。们的疗法有效,时间也不算长,慢慢让身体康复就是,何必着急,吾可不想再多喝苦药。”
一直不说话的蕴果谛魂眸色一凝,抬眸直视她沉声道:“审座只探脉而已,不会要改变治疗之法。”两年才能治好病,算算时间是那日他伤了她为始,他之掌伤不可能如此顽固,至今不好。她言语多闪避,缎君衡精明油滑,虽言同意,可完全是为她遮掩护短之色,她想隐瞒什么?
昙儿不料他如此出声,眸底笑意一窒,随即又继续笑着意有所指道:“果子叔叔,只是那日之事伤了根基,加之后来按照爹所带回来的药方去做,又稍加了些损伤,故才造成今日之病。多谢关心,实无探脉的必要。还是让审座静坐等待为娘诊脉吧。”
蕴果谛魂听她如此平静地说着他重伤她和落胎之事,一直平静的双眸微垂,一紧端着茶杯的手指,急压下心底控制不住涌起的一直撕扯的复杂情绪。
昙儿见他如此微不可识的神色变化,心头震惊,面色刷的一白,带着笑意的眸底骤涌起丝痛涩的愧疚哀伤,桌下的发白的手指紧紧揪住了腹部的衣裳。爹所言他完全是以前的地藏圣者,难道是骗她让她安心的?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喜欢他,不该那般愚蠢,相信不该相信的,否则,也不会让有心借她的手毁了他之修行,如今他又何必身处破戒的污秽之中难以自净?
思量未已,蕴果谛魂渐渐恢复了平静重新抬起眸,昙儿发觉急起身疾步向殿外走去,抬手一擦眼泪,为让他看见她不正常的面色:“吾有事出去片刻,稍后便回。”
蕴果谛魂深知她之性子,这动作分明是想要逃避什么,未及细思,便皱眉看着她的背影,不由用了那几个月相处时的关心语气,不容商量道:“回来后,立刻让审座诊脉!”
昙儿听得这温润声音,恍然一怔,竟如那几个月遇到这种情况时般,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声音落后,募得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浑身一僵,面色刷的更白,急抬手擦止不住流下的泪,跨出了殿门,竟有丝慌不择路而逃。
蕴果谛魂看着她匆匆离开的单薄背影,一直平静的眸色露出了暗藏的复杂,半晌后才收回视线,凝了面色清冷的天之佛身上,等着鬼邪和缎君衡的诊断结果。但愿他们能探得楼至韦驮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一滴血凝成的血晶?佛乡根本未曾有过此物,难道当真是天之厉死后,耗竭了心口那滴血而让感觉到了异常?他告知了吾可能的死期,让吾早作准备,可却未曾料到会有出现这种情况,这唯一的遗漏,绝不能因这出事,否则们所做这一切到头来彻彻底底全成了一场空,天之厉已经身死,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