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天厉之危(一) (第1/2页)
第一百九十九章
平静安然中,时辰一转到了夜里入睡时,天之佛如前一晚,为天之厉擦拭过身子沐浴后上了床,细凝他依然疲倦脸的面色,不由低声一叹,支头枕侧卧的身子轻靠近,俯首一吻他微阖的双唇,才重新抬眸定定凝视,以指腹轻舒展他不知何时皱紧的眉心,自言自语道:“已经睡了一日一夜,前段时间之累吾能感知,可忍受的心症之痛有多严重,却一无所知。这沉睡多半是因后者所起,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摆脱其后遗之疲倦?明早是否能醒来?还是需要再多睡两三日?”
恍然说罢,天之佛心头骤滑过丝说不清的虚无,又是那日相似的感觉,眉心不由蹙了蹙,收回了抚他眉心的手,凝力按了按胸口,感觉才微微散去些。心症为何总引起这股虚无茫然之感?每次主症状散去后,这股感觉便会时不时的盘踞,时间长短,何时出现毫无规律可言。
夜色渐深,难解其中根源,天之佛暗叹,不再想,最后凝眸看了眼天之厉,垂下手臂侧躺了下去,如昨夜般将一手搭他胸口,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回响她掌心下,心口的虚无慢慢散去,天之佛不知不觉阖眸,倚他身边宁心进入了夜梦。
次日,晨光乍起,无数道清明透亮的光线倾洒进入卧房,拂照轻垂的金色锦帷上,映出了斜斜的窗栏暗影。
一片静谧中,响起了窸窣声,天之佛微动身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便去看身旁的天之厉,见还未醒,眸光一怔后,心底莫名又是一声叹息,他过会儿会醒,还是要像昨日再睡一天?
想着也不可能得到答案,照常收回按着他胸口的手,起身穿衣。
早膳,午膳,晚膳,皆是如前一日,天之佛每每去看,他都未醒,只能和厉儿佛儿先用膳。
两日两夜沉睡,尚属正常,直到第三日,第四日……第七日,再也无能保持毫不怀疑他出了其他变故的冷静。
劫尘从冰尘宫用过午膳后,急来到双天宫,扫了一眼大厅桌上之物,心底复杂,进入卧房,见天之佛定定坐床边,一动不动恍然看着天之厉的睡容,压下心底波澜,急走近,轻抬手按她肩头:“大嫂先去用膳吧!”她已经三日三夜未用过一点儿水米了。
天之佛这才回神,注意到房里多了个,轻叹一声转眸看向她:“吾不饿。厉儿和佛儿那儿用过没有?”
劫尘红眸压着担忧,平静点了点头:“嗯。”
天之佛放了心,又重新转向天之厉面上,薄被下双手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低哑缓慢问:“缎君衡和鬼邪何时能从灾区回来?”她若料到天之厉会沉眠这许多日,他睡着的第一日,缎君衡请行去灾区便该让他为他一诊。
劫尘顺着她的视线,凝向天之厉,袖袍中的手指微紧了紧,力持平静道:“吾收到信,他们说灾区突发其他事务,推迟到今日黄昏才能到。”
顿了顿,她肩头的手一按,转凝视她安慰道:“大哥只是一直熟睡,虽是不醒,可身子气脉内元并未有其他不妥,大嫂莫自己吓唬自己。大哥身体非寻常之理可以推知。七日沉睡也算不得什么。”说着想起什么,眸色微微一闪,继续道:“那时怀有昙儿,也曾数十日沉睡,并不是身体出了异常,因着沉睡,身体自修,反倒比刚到异诞之脉时好了许多。大哥如此,亦有可能是功体自修,需要依靠沉眠方能见效。他该是来不及告诉恰好亦劳累至极,就不知不觉入睡。终有醒来的时候,到时候们再详细询问他。”
天之佛听了沉默许久才回眸,对着她轻叹一声,强让自己面色不那么忧思重重:“吾无碍,莫担心。”
劫尘见她故作轻松,未再出言相劝,仅颔首后道:“吾先离开去处理事情,不必担心异诞之脉事务,陪着大哥便好。”
天之佛轻点了点头:“去吧!”目送她离开后,又收回视线,紧紧凝他面上,控制不住脑中思绪纷杂,欲要厘清其中纠缠,却越发凌乱交错,难以清晰,眸底的忧色渐渐深沉。
黄昏时,双天宫殿门吱呀一声响起,几声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相继回荡而传,直直向卧房疾步,随即又是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
天之佛静默了许久的面色陡露出丝剧烈的波动,腾得起身,急转眸看向进入之,难以掩饰心底急切,紧声道:“快来看看天之厉!”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发黑,身子失了控制一晃。
“娘!”质辛和剑布衣眸色骤变,急叫一声,飞身直奔扶住了她的身子:“怎么了?”
天之佛靠他们支撑才站稳身子,紧阖了阖眼,片刻后觉眩晕散去才缓缓再睁开,一片黑乎乎的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看清了二担忧眸色,挤出丝微不可见的淡笑,安抚温和出声:“莫担心,吾无碍。可能方才站得急了,气血难以及时上涌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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