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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眉头一皱,看着他沉稳缓慢离开的背影,走向缎君衡,二人若有所思对视一眼,提步并行跟上。劫尘咎殃心底发紧,随在二人身后。
所有人都进入房中后,天之厉停步在中央,掌起黑色闇气隔绝房间内外,负手抬眸,平静看向四人:“此事不得让楼至知晓,若哪一日病入膏肓,再也隐瞒不下去,你们也不能明言告之,全任她怀疑猜测,吾会处理。”
四人眸色一凝:“是。”
天之厉说罢转向缎君衡和鬼邪:“质辛和一儿,以后你们二人好生教导。”
鬼邪微阖眸,凝沉点了点头:“无须你多次嘱咐!”
缎君衡凝眸微启唇,只吐出一字,低沉忠肯:“嗯。”
天之厉转向劫尘和咎殃:“以后顾好你们大嫂,配合吾继续真事假演,该忧还是该伤莫被她发现破绽。”
顿了顿,还要说什么,天之厉微阖眸,抬手轻按太阳穴,想了半晌,才又抬眸凝向四人道:“在近几年之内,命力耗竭之症无碍。唯有心疾,遇喜事则发病,目前可计之事,只有两件,一是魈瑶婚礼,一是未来楼至再诞下我们第三子。铭心之喜,吾要保持心绪宁静,几无可能,吾身旁不可缺人,到时再听吾详细安排,其他事保持心情平静不难。剩下再有事,便是数十年之后,届时再根据情况作安排。”
四人沉默不做声,颔首后继续听着。
天之厉特意又看向鬼邪道:“倒溯时空之法,吾不反对。此事你和缎君衡秘密研究详商,吾自会竭尽所能护住身体。切记绝不能出任何差错,一儿不容有失。后续进展随时密报。”
鬼邪本一直皱住的眉头这才微松,方才听他语气还当他要拒绝他之提议,对视他深眸:“吾出事也不会让他出事。已有上次护送他们二人回未来经验,吾知晓如何应对。”
缎君衡眸色一凝,对着天之厉暂时颔首应承。剑布衣和三千之事随后再详细询问鬼邪。
劫尘抚向身间剑柄一紧手指,紧凝的红眸底决光一闪,看了眼咎殃。咎殃蓝眸对望,知晓她何意,微点点头。与兄长商量。
缎君衡抬眸看着天之厉意有所指道:“此事可要告知魑岳他们五人?”
天之厉摇头,沉稳看向四人:“不必,以后发病时你们借机告知便可,无须再多担忧之人。不到吾死之刻,一切皆有转机。吾现在还未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不想看到你们自扰。”
说罢旋身化光离开:“都回去吧,安心度日。”
缎君衡、鬼邪、劫尘和咎殃目送他身影消失后,才收回视线。
劫尘看向鬼邪凝沉道:“既然小布衣命格能倒溯时空,吾要知晓还有何种命格亦可以倒溯,兄长定替吾找出。”
鬼邪皱了皱眉,看穿她意图,意有所指道:“未来虽有剑布衣和三千回溯,但不代表你亦要如此做。你该清楚,我们的时空和他们并不一定有关系。”
咎殃蓝眸一闪,看向他道:“未来之大祭司如此做,必有其道理。我们根本赌不起,效仿他是最为保险之事,在此基础上,再想更好的办法。倒溯时空,大哥义子剑布衣和三千缺一不可。”顿了顿,暗叹一声:“纵使这个三千不是那个三千,剑布衣不是那个剑布衣。”
见鬼邪敛眸沉思,劫尘红眸沉凝锐利,果决道:“不必担心吾。你寻到合乎倒溯时空的命格时辰,吾和咎殃必会让三千在此时辰诞生。”
咎殃凝视鬼邪掷地有声道:“吾和劫尘自大婚到今日一直分房,便为等大哥见过伯父伯母。结果既有,应对之法也该有。兄长不必再权衡,一儿去得,三千自也去得。”
缎君衡听到此,转眸看鬼邪神色,眸底精光一闪,不待他出声,抬眸看向二人:“此事吾答应,鬼邪思虑之事非为三千是你们孩子而有亲远之别,吾和他再推衍天时决定。回去吧,我们尽早得出结论,到时通知你们二人。”
话音落后,一直听二人言语不说话的鬼邪揉着额头阖眸,沉“嗯”了一声。
劫尘和咎殃眸色这才一松,微露出丝喜色,告辞离开。
缎君衡抬眸看向鬼邪,意有所指问道:“你再担心什么?”
鬼邪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睁开眼:“你需要吾解开之疑问甚多,坐下再谈吧。”
说罢刚要向旁边的桌旁走去,身子突然毫无预兆一晃,分明也是难以由他自己控制之状,
“小心!”缎君衡眸色震变,疾身而去,一手拽住他坠地的身子,不想用力道稍猛,竟不小心拉得他撞到了他胸口。
鬼邪眸底神色微闪了闪,站稳后,身子状似无意一转而出,胳膊避开他拽住的手,大叹郁闷,无奈轻笑:“多谢!吾堂堂大祭司居然在你面前如此,真是有损威名。”这怀死之处竟开始向腿上蔓延了吗?稍后再引功一查,若刚开始,尚有转圜之机,将其转移到体内他处,其他脏
腑可先死,四肢必须留到最后,三千和剑布衣还须要他之护持。
缎君衡收手,淡笑一声,随他入座:“你不想让天之厉发觉自己伤势,徒增他之忧虑,既引吾为知己,这番小事倒不必隐瞒,你大祭司自然还是大祭司。”他脉象该是受伤,可又好似有些不是。是他多虑还是尚有隐情?
鬼邪募得沉浑畅笑,看向他无奈如实道:“你言语总是令人心旷神怡,闻之有百伤全消之效。吾方才已提功护体,没想到还是被伯母的光刃气劲儿伤及,功力不足,尚须继续修炼。”
缎君衡左掌一动,将手中水晶骷髅头放在桌上,凝向他笑道:“与吾猜测相合。”真真假假无法论定,若是伤,好了便无事,若是其他原因,后续定还会再有征兆。
鬼邪片刻后收起了笑意,对视他言归正题:“方才你之问题,四绝命格可以作为倒溯时空之选,但还有与之不相上下的另一种命格也可,不知你在中阴界可有听闻。”
缎君衡眸色一诧,细细回思,对视他不太确定道:“可是四元之命?吾仅在中阴界王室御书殿万年古书中偶然见过。”
鬼邪勾唇,颔首凝肃道:“是。”
缎君衡微皱了皱眉:“此命只是人为推衍出可以与四绝命格相生相抵的一种命格,但人为推衍不代表便真有。据吾所知,尚未真有此命格出现。”
鬼邪看向他叹息一声:“确如你所言。吾一知晓小布衣命格后便推衍过这一命格。人为是在提前假想多种苛刻静止条件下推衍,并非天道时空运转中必然会有,除非天时地利人和完全符合吾所假想之严苛条件,方可能生出拥有四元之命的孩子。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缎君衡听到此处,知他话中有话,在他继续开口前插话道:“先将剑布衣留下之物内容全数告知,吾方能更好与你商议。”
鬼邪一怔,他忘了他还不知,淡笑一声,随即一字一字讲述,说到最后,眉心不觉皱起看着他道:“剑布衣留下之物中所言之三千生辰,并非四元之命。吾不知未来的鬼邪为何会让她倒溯穿越时空。非此命格,对其本身损伤甚大,严重者恐伤及性命,不知吾送走后他们能否安全归去。”
顿了顿,鬼邪的嗓音陡然低沉,断然不容商量道:“如今尚在能选择之时,吾绝不能冒此险。天之厉要救,其他人也不能损伤。”
缎君衡听了微垂眸,思索良久才又抬眸直视他:“吾晓得你之意,但微乎其微不代表不可能,可以一试。此事中劫尘会多受些苦痛,其他不言,若要合乎时辰,孩子诞辰必须固定,无论前面是否能如期进行,这里总会出错,只能用非常之法让孩子诞下。”
鬼邪袖中手指微紧了紧,看着他突然轻笑一声:“若劫尘是你之妹,你当如何选择?”
缎君衡直视他双眸,一字一字吐出:“你吾没有选择。天之厉值得你吾厉族所有人为其献命效忠。且此事尚不需献命,权衡之下,若吾妹心甘,吾将竭尽所能保证她安然,将伤害降到最小。”
顿了顿,看向鬼邪道:“你刚说不容商量,后又提出疑问,想必已经和劫尘咎殃做出同样选择。他们无须你心有愧疚,但你仍有愧,吾如此答案,可能让你对劫尘歉疚稍减?”
鬼邪笑了一笑,袖袍中的手指松开,轻扣了下桌面:“这已不重要,吾最该做之事是想办法让劫尘少受些苦。”
缎君衡不假思索道:“若有需要,除却命,其他吾皆可配合你。“
鬼邪一拂袖,嗤笑出声:“突然又成贪生怕死之辈,刚刚效命的缎宰相去了何处?”
缎君衡对这戏谑语气不生气,微微一笑:“生死皆无妨,只要有其价值。吾之最大价值在生,鞠躬尽瘁。若死,反倒辜负你和天之厉一番苦心。”
鬼邪面上戏谑散去,大笑出声不吝赞赏:“吾甚喜你这自知之明,省下了不少麻烦。”若这倒溯时空之法再加其他办法,仍不能扭转最终结局,他和天之厉死后,有缎君衡和元种七厉同在,他们便可放心了。
缎君衡颔首笑道:“吾对自己最满意之处也是此。”
说罢起身敛袖告辞:“天色不早,吾已知晓想知道的事,改日再来继续叨扰。”
鬼邪站起,笑道:“吾送你,今夜勿要推辞!”
缎君衡咽下了刚到舌尖的话,笑了笑,与他并行而出。鬼邪送到神殿外,目送他紫色身影化光消失不见,才转身缓步回到卧房,若有所思盘坐于床边,合掌纳气,暗探身体内中变化,缎君衡方才并未相信,日后接触只多不少,他必须想办法防止这种突然变故,方才那股疼痛竟比先前腹痛剧烈,初发瞬间腿便痛得麻木,他大意了。
圆月高悬夜空,格外明亮,皎洁月色如白玉般充盈溢流,此时于静谧中望之却莫名让人遍生一股寒气。
飞驰月下的缎君衡双手不自觉地一敛衣物,收回凝望圆月的视线,转向月辉下的自己寝殿。前夜后夜,疏忽间喜忧沧海巨变,让他久等了,缎君衡骤提内元,风驰电掣划空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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