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记忆冲击 (第1/2页)
蕴果谛魂抬眸扫去,倏然一提掌心,浩然佛力上掌,
“与你并立这张座椅,”
轰然一声,天之厉所指座椅顿碎成粉。
“既不属她,无存在之必要。”
咎殃一僵,愕然挺直身子。吾错了,不该高估你的修养。这可是万年黑金玉石椅啊,就这么毁了!
“她是否享得此座,”
天之厉深眸看去,右袍呼啸一卷,顿起狂风逼人。风势去处,碎裂在地的粉末眨眼恢复了座椅原状。印照着金芒,夺目黑玉熠熠生辉,摄人心魄。
“你无权决定。”
“说出她的名字。”
“你不知?”
蕴果谛魂冷笑一声,见他幽深眸色中带着丝求而不得的疑惑,回掌撤功。
“故作不存于记忆,画像之事你如何解释?”
“吾之事无须对任何人交代。”天之厉眸色暗沉,收功按掌于扶手上,“你与她是何关系?”
“友人?”
说着射进他眼底的眸色一利,
“手下?”
“还是?”
“吾没有必要说出。”蕴果谛魂眉心微拧,因他而起的敌意?诧异看了他一眼,冷凝出声:“我们如何,如今与你没任何关系。”
“她已为天之厉生子,如此关系,岂是你想断便断,”天之厉沉凝一声,抬起手抚向另一只拇指上闪光的王戒,“蕴果谛魂,迫不及待斩断她与天之厉的关系,你,居心不良!”
“可笑!”蕴果谛魂急斥后,眸色一冷,“既忘记她,省下你的惺惺做戏!她不稀罕!”
“你不是她。况且,”天之厉转动王戒的手一顿,沉眸射进他眼底,“忘记与否,并不影响她属于天之厉!”
蕴果谛魂眸色一凝,突然收起心底怒气:“吾所说之事,你无记忆,如何相信她与你的关系?”
“吾自有判定,无须你费心,”天之厉双手一扣,幽深的黑眸看向他低沉出声:“吾要提醒,你方才言语,侮辱了天之厉和她!天之厉子嗣,必由天认可之人诞下。她能为其生子,天之厉会赋予她独占之权,永生不负。”
说到这,天之厉的嗓音突然一顿,收回利眸,
“还是,你一直认为,她会屈身负心做戏之人,”
……
“蕴果谛魂,是他,吾不后悔!”
……
“可封印,他会恨你!”
“吾只怕他不恨……孤独一生……”
……
“孩子只瞒得佛乡一时,时长定会暴露。”
“吾会想办法,我们二人血脉,绝不容有失。”
良久后,微不可见的呢喃声轻轻散入空气中,
“他不知吾有了孩子,期盼许久,吾却一直瞒着他……”
……
蕴果谛魂回想起诸事,心头一时复杂,若有所思看向天之厉:“既不负她,卧房中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因恨忘她另娶他人?”
“恨她?因恨而忘?”天之厉眸色凝住,扣着的手一紧,微压下心头突来的莫名虚无,拧眉盯着他:“天之厉为何要恨她?又为何忘她?”
因爱生恨,因恨而忘,于他绝无可能。
蕴果谛魂眸色一闪,皱眉望进他眼底:“千年前,她利用你的信任,将你引至无尽天峰封印。”
“封印完后,”天之厉微怔后,垂下沉思的双眸到王戒上,缓缓道:“她又回归了你们势力?”
蕴果谛魂一诧,他的语气,“你不恨她?”
“为何要恨?”天之厉微移双眸,避开王戒上刺目的冷光,“照所言推测,天之厉不知她怀有孩子,而你方势力定不会允她生有敌子,但孩子仍能降生,她之心意不难明白。封印之举该是不得不为,缘由她不也能告知任何人。包括天之厉”
说着抬眸看向蕴果谛魂:“和信任的你!否则,你的怒恨不会对准天之厉。”
“吾只知她要保得你、厉族苍生活下去。”蕴果谛魂对上他的视线,凝重中透着丝沉忧,“不恨她,你为何破封后不伪装相貌去天佛原乡相寻?不对,是你和厉族众人怎会忘了她?”
说着蕴果谛魂嗓音突然低了下去,“若你们去寻,她或许不会失去踪迹,如今这里也无,她会去了什么地方?若是佛乡惩戒,该有记载,众僧也该知……”
“惩戒!”天之厉把他微不可见的声音纳入耳中,眸色一变,倏然起身,暗沉的眸色露出丝连他也未曾发觉的复杂,“佛乡为何要惩戒她?佛乡是什么势力?她既知晓天之厉厉族之人活着,为何不来寻他?”
“大哥!”咎殃一震,看向他急声提醒,“这事真假尚未可知,刚还冷静分析,怎么突然当成真的了?”
天之厉微怔,拧眉望去,才又收回视线缓缓坐下。
咎殃见此眸色微松,继续解释道:“天佛原乡是传说中的佛门至高修行之地,剑绫风传回的书中有记载,凡佛门出家弟子不得有七情六欲。要是那个什么她真生子,是败坏佛门法纪,修行越高,惩罚越重,她为领首,自然重惩难逃!”
天之厉掩在袖中的手一紧,下意识转眸看向蕴果谛魂,“她可受惩?”
蕴果谛魂见他失忆的眼中透出担忧,压下心底疑惑,凝忧摇摇头:“吾只助了她百年,后吾受伤,封身于庄严净土疗伤,这之前未被佛乡发现,但之后世事变化,吾亦不知。”
天之厉心底倏然涌出说不清的涩痛,垂眸强迫自己松开了紧扣掌心的手指,低哑道:“你可知,她为何不来异诞之脉寻天之厉?”
蕴果谛魂露出丝对她的体谅和怜惜,涩叹凝重道:“她为保护孩子,把他送去中阴界,之后用自创禅定九天最高招封印了对你和厉族的记忆。”
说着嗓音又低了下去,“每使禅定九天招式,她便会经受一次抽心之痛,如此封印便可次次加强。吾想她是怕封印之记忆有回来之虞,才对自己下此狠戾轮转不灭术。”
“封印记忆?”天之厉眸色一震,心头骤然一缩,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阖眸抬手用王戒死死抵住头侧穴位。
记忆?封印?她封印记忆?那不存记忆的禁地?没有病源的心疾?这一切?他体内不属于厉族功体的功力存在之因……
劫尘拧眉看向蕴果谛魂:“她没有记忆如何进行所谓保住厉族和什么苍生的计划?”
蕴果谛魂看向她回道:“封印记忆前,她曾手书一份波若佛光书,唯有她能看到此书。吾也是后来一次无意中发现的……”
说着这一切,蕴果谛魂无意扫过天之厉拧眉沉思的模样,执着微怨的眸色突然一怔。
至佛不告诉天之厉她作为,甚至送走了质辛,不就为让他们以后可以没有忧虑顾忌活下去?如今他们皆失忆,天之厉有了属于他的孩子,负心与否已不重要,他们活得安好,这不正是楼至韦驮的真实心意,他此时所做的一切,他何必执着要让他们知道她做过些什么,知道她与他们的关系,他,怎会如此糊涂!……
咎殃眸色诧异一闪,不禁出声提醒,“蕴果谛魂,继续说下去啊,怎么说一半不说了?”
蕴果谛魂收回思绪看了眼房内的三人,又收回思绪看了眼身上斜挂着的禅珠,凝重沉忧的眸色突然一笑,满身寥落散去,真正透出一丝心神皆宁的平静。
劫尘见此,眸色一拧。
蕴果谛魂一手撩起佛珠,抬眸,对着三人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吾主要为告知金冠来历,如今已经说情,金冠各位想如何处置皆可,这便告辞!”
话音落后,不待三人说话,转身稳步向外走去。
倾泻而入的日光映着修长刚毅的身影,曳出一地金影。
咎殃倏然起身,冲着神思不知在何处的天之厉大声叫道,“大哥!他要走了!你问完了?让他走吗?”
“大哥!”
“大哥!”
“大哥!醒醒,你怎么了?”
劫尘和咎殃眸色骤变,疾步走上正座,四掌提功,急速灌注进他紧阖双眸僵直的双臂间。
片刻后,
天之厉才顺畅的咳了咳,阻塞心口的血气一通,缓缓睁开了沉思的双眸。
咎殃眸色一松,急忙拿起袖子给他擦去嘴边涌出的血。
劫尘撤功,低语:“让蕴果谛魂走吗?”
天之厉垂眸看看咎殃袖子上的血,扫向正推开门的蕴果谛魂,眸色凝住,霎时一挥黑袍袖,急射一道强势气劲儿。
逼得蕴果谛魂眸色微变,急退身避开,沉重的殿门彭得一声紧紧合上。
“天之厉,还有何事?”
天之厉刚要出声,见卧房偷奔出的小身影,眸色一闪,咽了下去。
“玉石娘!”
质辛本站在卧房门边偷偷看着,见他要离开,黑眸一变,一把打开门,奔了过去,
“你要去哪里?”
腿突然被紧紧抱住,蕴果谛魂落地的身子一震,那个男孩儿的声音,诧异垂眸望去,
仰望他的晶亮黑眸中,期待倏然一僵,失望急速席卷,霎时充满他像极了至佛的眉眼。
竟然不是玉石娘?
质辛黑眸一黯,小手急忙胆怯松开了他的袈裟。
像至佛!
蕴果谛魂怔了半晌才募得反应过来,眸色一皱,这个孩子怎么这般像至佛!
他生气他刚才抱他了吗?
质辛见他如此,黑眸露出丝惧意,身子一退,急转向天之厉站立的方向奔去,
“爹!”
“质辛!”天之厉若有所思扫过蕴果谛魂,提步向质辛走去,俯身将有些受惊的他抱在了怀里,“为何偷跑出来,爹说过会亲自带你见此人。”
质辛!
蕴果谛魂凝思的眸色震住,猛得回身,看向天之厉急指质辛:“他是你儿子?他怎么会叫质辛?”
天之厉抱着质辛起身,安抚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头靠在他肩头,看向蕴果谛魂,“为何不能叫质辛?吾的儿子只能叫质辛。”
蕴果谛魂眸色颤动,僵住的步子突然急向他们走了几步,不可置信定在质辛脸上,脑中闪着楼至韦驮的模样,怔然游移在他和天之厉面上。
他的眼眉,他的鼻,他脸的轮廓,与至佛一模一样,只有唇,皱眉的神色像极了天之厉。
这是怎么回事!是质辛,可质辛不该如此小?
咎殃和劫尘对视一眼,刚要出声,见天之厉眼光斜睨,当即闭上了嘴。
天之厉看他神色由颤动缓缓恢复平静,才意有所指出声:“质辛此名和他的长相,有何问题?你何故如此震动?”
蕴果谛魂拧眉眸色复杂定在他脸上:“她的孩子也叫质辛!你怀中孩子和她长相极像。”
说着抬手示意指出了几处。
咎殃眸色一拧,有些不良预感的对上劫尘,这怎么可能?
天之厉抱着质辛的手一紧,想起那日阿辛所言,沉默片刻后,抱着质辛向卧房走去,
“蕴果谛魂,你,随吾进来!”
蕴果谛魂微怔,他的王后不在里面?
咎殃和劫尘皱眉起身,咎殃疾步走到他身边推了推,咧了咧嘴:“大师,大哥并未娶亲,吾随便说说逗你的,走吧,大哥估计是要让你看看昙儿!”
蕴果谛魂刷的转眸,“没有娶亲?那何来孩子?”
咎殃挠挠脑袋,呵呵笑了笑,“这个是厉族秘密,你可把此当做交换条件,问他怎么弄出两个孩子!”
“不必怀疑!”劫尘走近他凝眸道:“这两个孩子并不是非常像天之厉,按照厉族秘术,用谁血液该最像谁。大师未来前,我们或许不做疑惑,但现在,大师造出了许多问题,虽不能确定你所言是真,可也无法说它为假。大哥身上有许多无法说清楚的病症和莫名举动。”
咎殃嬉笑随即一收,“这也是我们未直接否认大师言语之因,希望大师能有耐心,把你所知以及怀疑和想法毫无隐瞒说出,我们亦会如此做。听你之言,若这个天佛原乡最高象征当真和大哥。”
说着咳了咳,“大哥能有她,我们举双手欢迎。这样的大嫂,求之不得!”
劫尘提剑暗中一指他腿上穴位,利色斜瞥一眼,又开始胡言乱语!
蕴果谛魂拧眉看了眼二人,转身向卧房走去。
天之厉把质辛放在床边,见他走近,凝眸指向床内襁褓中的孩子,“你过去看看,可像她?”
蕴果谛魂停步在床边,俯身向床内望去,银色发丝顺着肩头垂落。
昙儿刷的睁大了亮晶晶的黑瞳,好奇兴奋对上他的视线,露在襁褓外的小胳膊当即挥起,一手揪住了他垂下的银发,往嘴里塞去。
质辛眸色一变,当即爬到床边,挡住她的小胳膊,皱眉,“笨昙儿!头发不能吃!说了好多次了,你就是记不住!”
蕴果谛魂怔在床边,“和质辛小时几乎一样!”
天之厉眸色一凝,问道:“长相?”
蕴果谛魂想起那时的质辛,眸色凝视着昙儿,小心翼翼用掌心拖住她肉呼呼的拳头,熟练轻柔地掰开了她紧握的小手指,
“还有揪住头发往嘴里塞的习惯!她比质辛更像至佛!质辛还有些像你。”
咎殃眸色一闪,看着他的动作意有所指道:“你动作挺利落的!”
蕴果谛魂当即把得了自由的头发提功控制在了肩后,“熟能生巧而已!”
昙儿抓不到头发,委屈地瞪大眼睛瞪着蕴果谛魂,又看向天之厉和质辛,
“爹……哥哥……头发……我要!”
天之厉抬手捋起他的左鬓一缕发丝,指尖凝功一断、束好,俯身放进她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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