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消散天地 (第1/2页)
“师兄,圣魔元史!”
一道利光直从两块巨石间伫立的石书中狠射而出。
“小心!”
剑布衣眸色骤变,急揽三千腰身腾空而起,极险避开了逼命之光。
但衣摆仍是被利光余劲儿扫落碎了一地。
“师兄!”
三千惊呼一声,急提周身功力,释放丹田中天之佛灌注的荒神异力,笼罩二人。
剑布衣揽住她横空踏奇异步伐,再次翻飞直落到圣魔元史之前。
“无事!”
三千急忙俯身看看他腿上只是碎了衣裳才放心,
“都怪吾大意!”
“无碍,快些动手!”
剑布衣拧眉凝视着眼前的窜动诡谲气息的圣魔元史,当即从怀中拿出天之佛交予的血信,“三千,退到吾身后五步外!”
“嗯!”
三千倒退几步,紧张盯着他一举一动。
剑布衣肃眸挥功展开信纸,候风玄窟内骤起一阵浩瀚佛光夹杂着荒神异力,信纸腾空飞起,急速旋转变大,直到变得如圣魔元史般大小才停止。
三千眸色一紧,骤提浑身功力定立在地。
血信中心急速旋动,狂转而成强大漩涡。
候风玄窟内霎时飞沙走石,气流大乱,碎骨枯骸不受控制被直卷而入。
静止的圣魔元史石书受招当即剧烈震动颤抖,只见周身闇气凌乱飞窜,支撑它的两块巨石承受不了陡然碎裂成渣,血信急起一阵狂猛旋风吸卷而入。
剑布衣眸色紧凝,脚下步子一变,提功之下入地三寸,才稳住了身子。
三千急道:“时候到了吗?”
剑布衣见圣魔元史异力渐弱,颔首,
“动手!”
话音落后,二人急飞腾空,立于血信之后,四掌指天纳地,骤然而起的周身浩瀚佛光和荒神异力毫无阻碍与血信相连而通,急速融为一体。
三千眸色一喜,双掌推向剑布衣背心。
剑布衣左掌回按自己丹田,急速引出天之佛灌注的所有荒神异力,指尖顺着自己奇经八脉,吸纳三千体内的荒神异力,齐聚于右掌。
轰然一声,掌纳荒神异力强势推向血信。
血信受功骤爆出无上远古神光,恍如原子爆炸,疾飞圣魔元史而去,刺得二人急速闭上了眼睛,身形骤退避开了强势气劲儿。
白光一闪而逝,
躁动的候风玄窟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血信已经紧紧贴合在了圣魔元史之上,
静寂中陡然又是轰的一声,圣魔元史上的暗绿邪力震怒闪动,誓死与血信上的荒神异力强势抗衡。
二人眼上灼痛散去后急忙睁开眼睛望去。
只见血信紧缠下的圣魔元史四散邪光,荒神异力骤强急速吞噬着邪光,乘虚逼入散失元力的圣魔元史内部。
圣魔元史难以承受上古神力,整个石书身躯陡然膨胀炸裂。
“快退!”
“快退!”
话音刚落,
砰的一声,
圣魔元史与血信同时爆裂成灰,窜飞的邪力被从中心飞出的荒神异力包卷,凝化为透明气流急窜出候风玄窟向苦境一人飞去。
剑布衣紧紧将三千护在怀里,提功落溅散的沙石尘灰,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三千接连不断打着喷嚏,紧绷神思微松,
“终于毁了!”
“嗯,”
天之佛怎会知晓圣魔元史所在地?
她又怎知这种诡异功力能毁灭它?
剑布衣心头总有丝说不出的凝重,急扶着她从跌坐的地上起来化光离开。
“我们快些回异诞之脉。”
暴雨肆虐下的共命栖,
一道众人看不见的透明气流破空而来,穿透雨幕钻心直进入金色身影体内。
天之佛虚弱的身子一动,轻抬放在胸口顿住的手,缓缓擦去睫前水雾,再次扫过众人,到血傀师身上微顿,最后定在矩业烽昙眸底平静出声:
“吾的遗言,在场会有一人尝到生命到尽头后的滋味。”
“罪者!”
云沧海掌心琵琶怒然一响,苇江渡和尔善多以及众武僧眸色骤怒,“修得诳妄!”
武林正道掌心之间剑顿起争鸣,眸色仅有的一丝怜悯顿成哗然厌怒,“到死尤不知悔改!”
天之佛,逞口舌之快的时间你已再无了。
血傀师阴谋暗讽,余光将佛乡之人表情收入心底。
沦入魔道已无任何善念,
执五赦净驱天罚已算佛乡对她真正的慈悲。
审座眸色一沉,铿然一声,佛牒上手,“楼至韦驮,准备受刑!”
“慢着!”天之佛盯着他的平静眸色一肃,破空而起的嗓音中透着一股迫人的威仪压迫。
审座步子一顿,沉眸,“你已浪费了一次遗言机会,本该直接杀你以谢天下苍生,但佛乡慈悲,吾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何话快说!”
“吾罪吾自惩!不需假借你之手!”
天之佛一字一字说罢,肃然眸色一收转为怜悯,望向雨水中静待的众人:“吾知晓许多人正在等待吾之恶报。今夜,吾只望怨吾之人,从今以后,不再因吾生怨。恨吾之人,不再因吾生恨,为此本心,吾消散天地,六道不存亦无悔矣。”
声音一落,
天之佛当即转身将掌心贴在卵石混沌玄母之上,凝眸出声,
“禅定九天最后一招,净遍昙华释大千!”
紧接着轻喝一声,
汹涌白起骤然从掌心玄母间喷涌而出,
众人只觉眼前佛光刺目一闪,
天之佛掌心已纳玄母之气,铿然一声巨响,玄母碎裂成粉,惊得众人倒退几步。
掌心雄浑佛力纳着玄母之气缓缓举天而起,暗暗烈雨幕中骤然开出一朵金色莲花,
天之佛抬眸平静望向众人,顿收莲花于指尖缓缓移向胸口,
“吾以此招,告慰天下苍生,愿此天罚自戮,让世间灾劫,因吾受罪者,皆还诸吾身。”
声甫落,
佛光骤然夹杂着血光而起,刺啦刺啦的裂肉之声响起,在众人震愕中,缓动的剑指揭破了天罚真相。
天之佛金色纱衣裂开,胸腹前顿时鲜血如注,交织狂风暴雨坠落一地。
远在异诞之脉阖眸昏睡的昙儿和质辛突然无由落泪,
胸腹前不断涌起的痛楚,激得两小儿瞬间剧烈颤抖不止。
紧紧掖好的薄被被踢落疼痛的身侧,温柔包好的襁褓松散凌乱。
曾是临别前细心包裹的一片爱子之心,
如今亲娘不存,
呵护再也难觅。
共命栖天罚仍在继续,
胸前血肉继续被残忍划开,不断翻卷,不断滴血,破肉之声不小反大越发骇人。
微胆小之人已紧紧闭上双眸,阖住双耳。
身前鲜血霎时成河,天之佛虚弱的身子一晃,恍惚望向垂雨天际,
“罪墙血泪,起造由吾,无论原由,仍是愧对负业法门,万死难偿!愿吾累世功德一弥罪业之万一。”
审座掌心佛牒一紧,没想到她竟!
雨水侵袭,破胸裂腹的指尖继续划落,楼至韦驮平静的面色上看不出一丝痛楚,
异诞之脉二子此时身上却宛如剜心凌迟,
无助虚空的悲恸,
难醒的稚子眸底泪水越流越多,瞬间沾湿了曾经共眠的床榻。
亲儿泪,
无声的连体之痛,
这一刹交织成一片哀然凄伤。
天之佛神思已经模糊,脑中最后闪过了昙儿嗷嗷待哺的小脸,质辛的声声呼唤,天之厉恨痛的红眸,自始至终平静的眸色微露出了一丝酸涩波动,
此生是吾欠你们。
翻滚着涩泪的双眸绝然一阖,双手合十,一滴泪水伴随着雨水缓缓落下,
“天之佛当以守护诸佛三千法门和苍生为责。吾身祭血,归还,天地。”
遗言尽,翻卷的胸腹血肉中,轰然一声,附体五脏骤然自断相连经脉,化作五颗圆润灵珠离体飞天而去。
昏睡的天之厉面色莫名苍白,嘴角缓缓溢出了痛伤到底的心口之血,瞬间染红了曾被刻心之人擦净的嘴角。
蹉跎世事,万般情深,
消散得了记忆,却终究散不去烙印在心的悲痛病根。
一片狂风肆虐,
五脏夺身楚痛之下,天之佛泪眸紧闭无命息的身子失了控制,倒退几步,砰然一声,深坠埋葬二人玉石像的尘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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