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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佛只觉一道灼热眸光直射,一皱眉,抬眸看向视线射来之处:“天之厉,你的眼光让吾很不快。”
天之厉压下眸底波澜,随即收回视线,掌心一握,将所有发丝牢牢锁在手心,低沉沙哑道:“佛者见谅,吾只是看着质辛突然想起吾妻,一时恍惚,唐突了。”
天之佛不料他坦诚,毫不矫饰,一怔后,不再言语,收回视线转向还有部分捏在质辛手中的鬓发,凝眸温和道:“你先松手放开吾的头发,吾有事待办,需要离开片刻。”
质辛这才从专注缠绕发丝中回过神来,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当即松开拉着发丝的手:“娘去吧!”
天之厉闻言亦松开了手指,只是眸光所及之处,见指上发丝,竟是咎殃独门之技匹配他水性功体而成的缠绕之法,眉心一皱,质辛是如何学得?随后又恢复平静,若有所思抬眸看向质辛道:“吾指上还有头发,你可还记得如何解开?”
天之佛也注意到了指上缠绕之法殊异,本要去解的手一顿,收回,转向质辛。
质辛见他们都等着他去解,一怔,随即笑眯眯垂下了眼睛,却见发丝乱七八糟缠在天之厉手指上,这!这是他刚刚缠的?还带笑的眼瞬间傻愣在了当场,他明明就只顺着一个方向轻轻绕了绕啊!咎殃叔叔教他时就是这么回事,可为何叔叔缠出来的是一圈一圈,整齐明了,他的却如此凌乱看不清脉络。
这要该怎么办?质辛骤皱紧了眉头,满眼为难之色,小心翼翼抬起手,试探地理了理凌乱的脉络,不理还好,这一理更是乱中加乱。
天之厉见他模样,暗叹一声,眸光凝住。指尖上这缕头发只怕是从此与她缘尽了。
质辛紧缩眉头,解了片刻直解得满头大汗。
天之佛见他手已经开始哆嗦,满头急汗,突然想起他忘记如何收气旋之事,眉心忍不住跳了跳,一凝眸色,试探垂眸问道:“可要吾助你?”他的缠绕之法暗合五行八卦,她见所未见,但亦可看出其中暗含之功,若是乱了一毫,想要解开再无可能。
质辛求之不得,闻言急起身从天之佛怀里站起,如释重负喘口气看向她,不好意思羞怯道:“要!要!”
天之厉手突失了质辛支撑,只得移近天之佛身前,以防拉疼她的发根。
果然如此!天之佛无奈轻叹,只得转眸凝向近在咫尺对坐的天之厉:“你可知如何解开?”
天之厉迎上她平静询问的双眸,凝眸道:“吾只有一法,断发。”
天之佛似早以料到如此,听了眸中无甚波澜,仅垂眸定向紧缠住他手指的发丝,叹息一声,色身色相随己千年,缘起缘灭,只能顺其自然。顿时指现佛光,毫不犹豫一挥。发丝一断为二,天之佛鬓角发丝顷刻间短了半尺,断去的发丝依旧缠在天之厉的指尖,未有丝毫松解。
质辛见此情形,知道他做错了事,黑眸一凝,急忙走过去,攀住天之佛断发侧的一肩,用小手轻摸着被剪断的发丝,转眸又摸摸他肩头束起的黑发,有些不舍的叹口气,最后眼一闭,揪起一缕,放在她面前道:“天佛娘,你把质辛的头发也剪了吧,质辛害得娘断发,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
天之佛没有任何责怪他之意,见他一脸害怕被断掉黑发的难受,不觉含了轻笑,本欲直言宽慰,开口之时,眸色一闪,到了唇边的话却突然变成:“好!吾满足你之心愿。”
质辛揪着头发的手一僵,眼睛骤急露出了一条小缝,怯生生看着天之佛指拈佛刀,倏然落下。就在碰到头发的那一刻,猛得睁开了眼睛,急叫:“等一等!”
天之佛一顿佛指,看着他肉疼的面色,眸色平静耐心问道:“你有何想法?”
质辛另一手急忙抬起,在头发上捣鼓片刻,丈量好了应该断掉的长度,紧紧捏住,认真仰头凝视天之佛,不放心叮嘱道:“我刚刚就害得娘断掉这么长,所以你只要断掉这些就好了,千万不要记错啊!”
天之佛抑下心底笑意,眸色平静,轻“嗯”一声。当即指带佛光在他眼前利光挥过。
质辛心疼,眼睛难受猛得一闭。
然片刻后,发倒未断,脑袋上却突然多了只手,质辛刷的睁开眼,怔愣不可置信看着天之佛。娘没断掉他的头发?
天之佛抚了抚他的脑袋,凝视他温和道:“学艺定要学全,若总是如此半途,害人害己不浅!”
质辛摸摸手里的头发,望着天之佛的眸光一激动,骤惊喜松了口气。幸好头发还在,要是没了,他何时才能等头发变得和娘一样香。他的头发本就比娘少还短,想要和她一模一样,最起码也得有跟娘一样长的头发啊!
天之厉见二人情形,一丝笑意温柔涌起,转而又隐藏不见一片平静,掩在袖中的手指暗中凝功一动,缠绕指尖的发丝瞬间松开,全数落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