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斯大林格勒老鼠战争 (第2/2页)
李德不高兴,很不高兴。照这种打法,就算战事顺利,等抵达大高加索山脚下时,已经雪花漫天飞扬了。
李德短小的大姆指与修长的食指在沙盘上丈量着,他恼怒地拈掉剩下的标识,恶狠狠地对所有人说:“你们都看见了吧?一个斯大林格勒就攻了两个月,拖住了帝国最主要的两个坦克军团。如果我们不改变打法的话,夏季攻势像去年进攻莫斯科的‘台风行动’一样变得虎头蛇尾。”
屋子里喧嚣声震天,将领们总算明白德军将会受到严峻考验。哈尔德的眉头皱成包子,他这会在自责:这本是参谋长应该考虑的事。由于一连串的胜利,连一向谨慎的他都飘飘然了,预先考虑不周,特别的对巷战缺少思想准备,现在当众出丑。
现在抱有乐观主义思想的是几个政治家。希姆莱示意大家安静。他的威力甚至比元首都大,只一声咳嗽,满屋子的人都安静下来了。
希姆莱又轻咳了一声以示郑重其事,他说:“诸位,大家不要愁眉苦脸的,演习毕竟是演习,结果可能不一样。有些东西是无形的,比如德军高昂的士气、为帝国献身的精神以及根植在他们脑海里的国家社会主义理想和觉悟……”
他猛然住口,因为他发现大家尽管对他恭恭敬敬,但挂在脸上的表情像看一只中国四川峨眉山的猴子。元首压根儿没听他的夸夸其谈,与冉妮亚说着悄悄话。职业军人们只相信实实在在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无形的东西只有一样——屁。
冉妮亚悄声对元首说,她想试试。李德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巴上:他早就明白女友的心思,不过要用适当的方式提出来。
“那你怎么不早说?”半晌后,李德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喊道,看了下四周,故意压低声音:“既然你有这么好的办法,你应该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呀”。
“是啊,说出来让大伙听听。”曼施坦因孤零零地响应。满屋子的人都向他瞪眼。
冉妮亚瞥了哈尔德一眼,话里有话:“人家都是大将军,我一个女流之辈,谁听我的呀。”
李德生气了,或者说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骂她:“国家兴旺,匹夫有责。你与丽达非常熟悉德苏双方的战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大家瞠目结舌地望着希特勒与他的情妇拙笨地演双簧,不相信元首真的让两个姑娘指导战役。
李德对冉妮亚耳语:如果让她进攻,几天拿下斯大林格勒。
冉妮亚抿嘴一笑,不引人注目地伸出左手五个指头翻了一番。李德心里有数了,转向大家问道:“有谁能在10天内占领斯大林格勒,请站到前面来。”
“10天?乖乖。”“不可能!”“痴人说梦。”“什么?你敢说元首是痴人说梦?”好似马蜂窝里捣了一棒子,屋子里沸腾了。
李德扫视了一遍,成心拿鲍卢斯开涮:“这位将军,你不是夸口三天占领这座城市吗?”望着后者脸上像吃了生柿子一样的表情,他很开心。
李德看到时机成熟,便把她俩推出:“既然如此,我倒想起一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意思是说女人不比男人差。让她俩试试吧,至少可以换个思路,换位思考。”
他饱含期待地瞄着冉妮亚和丽达:“大人们、男人们都玩过了,也该让女人们、小孩子们过家家了。下去准备吧。但愿你俩到时候别打起来。”
然后是死寂。尽管是盛夏之夜,这屋子里的空气如同冰冻。几十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俩。最友善的一双来自缩小在墙角里,基本上没吭过气的曼施坦因;最责难的一双来自杵在沙盘前,但恐怕说什么也没用的约德尔;最迷茫的一双来自希姆莱;最信任的一双来自她们的酒肉朋友鲍曼和施蒙特——不,应该是两双。
除了上面几位和元首,所有的眼睛里都杀气腾腾,而杀气最重的一双来自哈尔德,他在沙盘那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位美女下属。冉妮亚用手指捋着披肩发,然后挑战似地双手抱胸;丽达低头盯着沙盘上的某个地方——其实她什么都不看。
李德眼睛转向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3点多了。他打了个呵欠,下令大家休息,明天上午十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