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赫尔岑-奥加廖夫小组 (第1/2页)
“来,让我替您介绍一下,从左手边起,依次是瓦西里·索科洛夫斯基、尼古拉·奥加廖夫、尼古拉·萨京、尼古拉·凯切尔以及尼古拉·萨佐诺夫。”
赫尔岑站起身热情的替亚瑟的介绍着他的朋友们,虽然他并没有告知其他有用信息,但是对于秘密警察头目来说,他用眼睛看到和耳朵听到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
这群俄国小伙子们戴着三色围巾和贝雷帽,在亚瑟踏入这个房间之前,他在门外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原本正在用法语高唱Allonsenfantsdelapatrie(前进!祖国的儿女们!)。
对于激进派和秘密警察来说,这句唱腔都很熟悉,因为这正是法兰西革命歌曲《马赛曲》的开头第一句。
如今青年意大利已经有了,青年德意志有了,迪斯雷利先生又在筹备青年英格兰的成立工作,而现在……
亚瑟靠在沙发上,将帽子扔在桌面上,冲着赫尔岑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个组织,叫做青年俄罗斯什么的?顺带一提,你们当中的尼古拉可是真够多的。”
亚瑟的政治玩笑十分危险,刀剑上跳舞的氛围引得赫尔岑的笑容都僵硬了。
他埋着脑袋用开瓶器打开起泡酒,金黄色的酒水冲入高脚杯,液面上倒印出他闪烁的目光。
“组织?我们就是一帮来莱比锡看演出的学生,如果你觉得这样结伴出游也算组织的话,那我们就勉强是吧。”
亚瑟从赫尔岑的手中接过酒杯,熟门熟路用镊子夹出一块方糖搁进去。
随后,只听见嚓的一声,亚瑟掏出火柴点燃酒水,又用牙签插起果盘里的菠萝片在青红的火焰上炙烤片刻,直到菠萝表面冒出小气泡,泛出刺啦刺啦的响声,他方才将整块菠萝片一同扔进酒里,吹灭火焰心满意足的抿了一口。
随着甘甜的、带有果香的滋味儿盈满味蕾,亚瑟眯着眼长叹一声道:“你们居然没有组织,看来莫斯科大学的学生团体并不如哥廷根那么活跃。”
坐在亚瑟身边的俾斯麦也出声附和道:“没错,我们都是盖世太保的成员,而盖世太保又是全德意志大学生联合会的加盟社团之一。如果你们没有加入社团,你们平时在大学里的课余生活都干些什么呢?”
与赫尔岑同来的萨京并不知道这几个陌生人的背景,他只当这群人也是与他们一样来到莱比锡寻欢作乐的大学生。
萨京开口道:“莫斯科大学禁止学生自行组织社团,而那些明面上获准存在的社团,您应该也明白,那都没什么意思。所以我们都没有加入那些官办社团,就算加入了也不常出席他们的活动。不过在暗地里,我们还是有个自己的小团体,我们叫它赫尔岑-奥加廖夫小组。”
“赫尔岑-奥加廖夫小组?”亚瑟倚在沙发上打了個响指:“好名字!你们知道我最喜欢俄国人哪方面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俄国人的性格,起个名字都如此简洁明了,一听就知道是谁领头的!”
语罢,亚瑟的目光立马飘向了那位刚刚被引荐给他的奥加廖夫先生,这是个身材清瘦的年轻人,他的五官看起来很柔和,看起来就像是大学校园里那种随处可见的、不起眼的年轻人。
亚瑟敢和其他人赌一先令,奥加廖夫先生的同学们肯定很少听见他高声讲话。
在上课时,他肯定总是坐在教室角落,安静地聆听教授的每一句话语,并在笔记本上笔记工整的写下自己的理解。除了几位志趣相投的同学,他平时几乎没有其他社交活动。只有在周末的小酒馆聚会时,他才会在浅酌几口后,大着胆子开始与朋友们讨论关于国家、民族以及个人自由之类的话题。
为什么亚瑟会如此笃定奥加廖夫是这样的人?
自然是由于他曾经也是奥加廖夫的同类,但他比奥加廖夫先生的运气要好,他从伦敦大学毕业后加入了苏格兰场,并一路平步青云的成为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他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国家蛀虫,并且还是迄今为止人类并未发现的那类珍奇物种。
“所以说,这就是伱们的领袖之一奥加廖夫先生?”亚瑟端起酒杯弯着腰与奥加廖夫相碰:“那你们的另一位话事人在哪儿呢?那位亲爱的赫尔岑先生呢?”
亚瑟眼角带着笑意环视全场,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那个与他在吸烟室相谈甚欢的小伙子身上:“不开玩笑,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的身上有领袖气质。我这次应该没猜错吧?赫尔岑先生?”
赫尔岑看到大伙儿都把小组的事情全招了,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虽然他一直认为和一群德意志学生喝酒吹牛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最深处却一直觉得空落落的,这感觉就好像站在悬崖边一脚踩空。
“好吧,这位先生。既然我们都已经自我介绍过了,那现在理应换你们出场了。别再说你是哥廷根大学的教授了,我知道那是骗人的。”
“我可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哥廷根的教授,而且还是学监兼国家特别代表。”
“如果您执意如此的话,那我就是俄国沙皇。”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建议您应该上三楼,因为萨克森国王安东一世和不列颠的苏塞克斯公爵都在那儿呢,你应该上去同他们俩叙叙旧。”
学生们哄堂大笑,俄国学生纷纷挥舞着酒杯为这上好的笑话鼓掌,而哥廷根的学生也一个个笑嘻嘻的不愿将真相点破。所有人都以轻松的心态看乐子,唯独知情的俾斯麦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
因为只有他知道,亚瑟·黑斯廷斯这个恶棍可不是什么自由主义的伟大旗手,他站在自由主义者的身边只是为了随时找机会捅他们一刀。
青年意大利已经在北意大利受到了当头一棒,然而他们却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德意志的蠢学生们显然更糟,他们居然把这家伙当作了自己人,浑然不知就连德意志的青年领袖海因里希·海涅都已经拜倒在了他的金钱战术之下。
现在,他甚至连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那群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俄国人都不放过。
从前,俾斯麦以为这家伙操弄阴谋是为了满足他那深不见底的欲壑。
但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天性使然,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天生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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