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儿消逝,开始反击 (第2/2页)
“但是,我还是逃出来了,带着我的母亲,逃了出来。”
“出来之后,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很可笑吧,天下之大,却是没有一点点我的容身之处,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的师父,平生最恨半兽人和叛徒。”
“我灵玉儿十六年来几乎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到了最后他妈的落了个叛徒的名号!”
“最可笑的是,在临死前,我竟然只有你可以见一面了。我不想带着母亲不明不白的死去,至少,有个人,有个见证。”
灵玉儿躺在了地上,最后开始疯狂的哈哈哈大笑,只是泪水却不要命一般的顺着眼角,落在地上。
人之将死,是不是一切都看得开了?
夜染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这一刻,心里莫名的难过。
“你不说些什么安慰安慰我?”灵玉儿扭过头,眼泪在流,眼睛在哭,唇角却在笑。
半晌之后,夜染才缓缓的说出了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灵玉儿却是在一瞬的怔愣之后,大笑了起来,只是大笑声不知道何时转化成了大哭。
没有话,却是最暖她心的话。
她是谁?她是灵玉儿,她是高傲骄傲的灵玉儿。
她不需要安慰,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为什么,会是敌人……”灵玉儿呢喃了一声,声音很轻,消逝在了风中。
不知道夜染听到了没有,总之,夜染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原地,感受着悬崖边的风。
冷风之中,再次传出了声音。
“爆破丹,是你炼制的吧。”
“是啊,本来其实真的没想要炼制,只是想在我死后,给你留下些麻烦。夜染,我……也是一名实力还不错的炼丹师。”
隐约之中,似乎还可以听到灵玉儿话音中的些许调皮,还可以听到一声不知来自谁的叹息。
许久,许久,两人都再也没有说话。
最后,在这悬崖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是,最后的最后,悬崖边上,只剩下了夜染一人。
一袭红衣,站在悬崖顶峰,望着随风而散的青烟,眼神悠远,她的唇,微微动了动,却是没有人再能够听得到。
她说,灵玉儿,下辈子,为自己而活吧。
夜染在悬崖边上,整整呆了三个小时,这个花一般的少女的离去,最后陪在她身边的,竟然是她一直视作死敌的夜染。
人生,总是处处充满不解。
下了悬崖,夜戎看到只有夜染一人,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音都没有发出来。
夜染想对夜戎笑一下,却扯了扯唇角,一个笑容在这一刻,都变得如此之难。
夜染抬步走到地上昏迷的妇女身边,屈身坐下,她将妇女的头,放在她的膝上。
她说,玉儿走的很安详。
她说,玉儿的下辈子,会很幸福。
她说,玉儿最想在走的时候,再喊您一声娘。
她说,阿姨,您,走好。
一根银针,插进了妇女的太阳穴。
抱着怀中已经失去心跳和呼吸的妇人,夜染眼眶发热,别过眼去,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耳边仿佛回荡着灵玉儿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夜染,可不可以让我娘,死的安逸一些。她这辈子,太苦了……”
妇人的墓,是夜染在悬崖上,亲手挖的,亲手立的。
墓碑最下的署名是,挚爱的女儿,玉儿立。
夜染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坛酒,洒在了地上。
转身,带着夜戎,离开。
一路上,豆毛毛窝在夜染的怀里,小穹静静坐在夜染的身边,夜戎则是坐在距离夜染远处的卡卡身上。
夜染的情绪,一路到了夜家,都没有整理好。
夜玄祀和夜家众人看到老家主平安回来,脸上都带着喜悦,尽管战后的夜家,早已伤痕累累。
“小叔叔,夜家伤亡,怎么样?”夜染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恍惚摇走,走到夜玄祀的身边问道。
夜玄祀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声音是满满的苦涩,“伤亡虽然有些大,却没有动到夜家的根本,只是——那些兄弟们……”
再也回不来了。
前一天,还在一起吃饭喝酒,大笑着说这一次大战过后,就要娶媳妇的兄弟们,只是一夜之间,就不在了。
夜玄祀仿佛又看到那一个倒在他怀里逝去的大男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哭着说他还没有给家中的老父母报养育之恩。
还有一个个倒在他面前的兄弟们,他们仿佛在说,我不悔为家族而死,只是,还有好多牵挂,还有好多放不下。
战争,是残酷的。
残酷到,下一秒,他们可能就与死亡并肩。
“他们的放不下,我们都会去照顾。”夜染知道,她知道这些汉子们,都还有着牵挂,“疗伤丹够用吗?”
“够了,你去休息一下吧。”夜玄祀捂住了夜染的眼睛,这个孩子,尽管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但是这般的神色,不适合她。
夜染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去看看伤员。”
说完之后,也不等夜玄祀说话,夜染已经转身朝着安置伤员的大院子走去。
空气中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夜染看着满院的伤员,立刻朝着距离她最近的伤员走去,一个接着一个伤员在她的手上,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整整三天的时间,夜染不吃不喝不休息的都在抢救伤员。
小穹、卡卡、豆毛毛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夜染,他们知道,唯一的办法,是直接打晕她,但是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愿意做。
而且,那些伤员,此时,离不开夜染。
整整三天三夜,那些重伤的将士们的稳定下了伤情之后,夜染径直朝着轻伤的伤员走去。
“少主,算老夫求求你了,你休息一会,行不行?”夜家的一个老医师,看着这样的少主,几乎是老泪纵横的弯腰低头挡在了夜染的面前。
少主三天来不眠不休的从鬼门关抢救回来了多少兄弟,他们数不清楚,但是他们知道,这些天,多少在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醒来看到那一抹红衣身影时,在这大院子里,放声大哭。
不想死,没有人会想要死亡。
“夜老,您快起。”夜染连忙伸手将夜老医师扶了起来,“我这么一个小青年,这一点苦还是吃得的。”
“夜老,我多留在这里一分,或许就能多救下一个兄弟。他们的伤,不能再拖了。”
夜染的话,让所有的医师在这一刻,红了眼,遇上这么一个少主,是他们夜家的福气。
夜玄祀和夜戎这几天更是忙碌着死亡名单、补偿和下一番的布战,同样忙碌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又是两天两夜后,夜染和一众医师们,看着几院子的伤员,全部都在慢慢恢复之中后,才安心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也就是在这时候,夜染眼前突然一阵发黑,脚下一软,就要倒下时,落进了一个怀抱。
夜玄祀满眼的红血丝,却是更加担忧的看着夜染,“你这丫头,快休息吧。”
夜染点了点头,着实这些日子连着来的劳累,在夜玄祀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卡卡、小穹和豆毛毛出现,小穹从夜玄祀的手上接过夜染,妖异眸子里只有心疼之色,一句话都不说,抱着夜染返回了苍穹宝塔。
豆毛毛也是在一眨眼跟随着小穹进了宝塔。
而卡卡,却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夜玄祀,“如果让我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希望染染和夜家又丁点的接触。你们从来不知道十五年来,染染被毒素折磨到——”
说到这里,卡卡闭上了嘴,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复又睁开一双冷冽如冰寒的眼睛,“我希望夜家,是染染的家。”
说完之后,卡卡兀自消失在了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总之,他想到了他就是说了。
夜玄烨和随后推着轮椅赶到的夜戎,在卡卡话落之后,同时僵在了原地。
是,他们似乎,从未想过,出生起便中了曼珠沙华之毒的夜染,是如何度过这十五年的?
夜染在苍穹宝塔中只是昏睡了几个小时便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
“染毛毛,醒了就吃点东西好不好?人家喂你。”豆毛毛看到夜染醒来,黑溜溜的眼睛眨啊眨,端着一碗稀粥拿着勺子。
夜染缓缓摇了摇头,胃里很不舒服,“豆豆,我不想吃。”
夜染复又看了看身边背对着她和拿屁股对着她的小穹和卡卡,颇为无奈的扬了扬唇。
只是夜染刚想要说什么时,只见卡卡和小穹迅速的转过了身,恶狠狠的看着她,“染染,你都不照顾好自己,你都不照顾自己……”
本是恶狠狠的声音,最后,却成了萌卡卡扑在夜染的怀里,抹起了眼泪,“本大爷就知道染染是个……呜……混蛋……”
夜染将卡卡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擦着卡卡的眼泪,看着黑着脸却眼带别扭心疼的小穹,看着单纯迷茫却担忧的豆毛毛,夜染咬了咬唇,伸出手将三个小家伙一起抱在了怀里,“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哼,本大爷记住染染的这句话了。”
“女人,你要是敢食言,我一定揍你。”
“人家会记住染毛毛的承诺哦。”
耳边回荡着这些小家伙的声音,夜染的唇边荡起柔柔的笑意,目光看向远方,灵玉儿,来生你可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啊。
夜染在三只的目光下,还是喝下了那一碗粥,喝下之后,胃里难受的感觉便消失了,暖暖的,很舒服,一如心一样。
夜染取出通讯器,在一一确定柳非笑等人的安全之后,才连接了墨皇的那一丝内力。
“染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夜染积在眼眶的泪水,刷的一下就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墨皇,我想你了。”
只有这么几个字,不问他的情况如何,也不说自己的情况,因为对彼此的信任,所以他们都相信着对方能够处理好身边的事,能够保证自己的平安。
“染儿,你哭了。”君墨皇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更多的却是担忧和无尽的思念。
“想你想的。”夜染擦干眼泪,抢在君墨皇说话之前,继续道,“墨皇,这一次,我不想在坐以待毙等着半兽人的攻击了。”
君墨皇在另一旁,蓦地弯起了唇角,“我的想法也是一样。”
这一次,他们不可能再等着半兽人来进攻了,虽然十三大势力各有损伤,但是真正的高手势力却几乎都还未现身,现在,也是让那些半兽人明白他们和十三大势力之间真正的差距。
在通讯器中,两人都没有再多的言语,只是静静的倾听着彼此的呼吸,仿佛只需要这样他们便满足了。
结束和墨皇的对话,夜染走到小穹三只的身边,坐在地上,微蹙眉心看向卡卡,“卡卡,有没有银老爹他们和魔族的消息?”
半兽人这一次进攻,不单单是冲着人类,而是冲着整个三族而来。
“想要入黑作山脉,他们还差得远呢,那些半兽人在外围就全部被干掉了。”卡卡得意的扬了扬眉,想要进攻黑作山脉,简直就是自己找死,“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