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辗转反侧 (第2/2页)
赤司诗织不在,这座花房本来也没有存在的意义,可他和赤司征臣都默认将这座花房保留下来,好像这座花房还在,赤司诗织也还在一样。
但不管是赤司征臣还是赤司自己都很少再进这间花房,有次深夜赤司曾见过自己的父亲从这座玻璃花房中走出来,总是高大威严的赤司征臣头一次露出那样仓皇失措的样子,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
赤司征十郎明白那是为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被人轻轻握住,赤司蓦然回神,发觉佑果正静静地看着他。
“抱歉,走神了。”
佑果很体谅地摇了摇头,“没事。”
两人还要再走,却听到院子里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能来这座宅邸的人除了赤司征臣不作他想,赤司虽然还没有想过让赤司征臣和佑果见面,不过此刻碰到,他又觉得好像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机会。
佑果也听到声音,问赤司:“你家里人回来了?”
赤司点了下头,他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问:“要见见么?”
突然见家长对佑果来说比较陌生,不过他也没什么畏惧的心理,
()反问赤司:“那见面用什么身份?”
朋友还是恋人,这值得好好商榷。
然而赤司征十郎沉吟片刻,轻轻握住了佑果的手。
“还能有什么身份?”
佑果看了眼赤司波澜不惊的表情,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刚才的赤司帅到了。
赤司征臣下了车朝里走,果然和在院中的赤司征十郎以及佑果碰面,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赤司带朋友回家,赤司征臣表情闪过一丝很明显的惊讶,尤其目光落在赤司握着佑果的手上,那丝讶异便更加具像化。
但赤司征臣不愧是商场里纵横多年的巨鳄,即使心里有了些猜测,但他还是很快收敛表情,面对孩子的朋友自然不用露出面对商场上对手时会有的冷淡神情,赤司征臣态度竟然出奇的和气。
“是征十郎的朋友么。”赤司征臣说:“难得他会让同学来做客,你好好玩。”
佑果也一改在赤司面前骄纵的性格,乖乖崽一样地应声:“好的,伯父。”笑容比花房里的花还灿烂。
赤司征臣和佑果短暂交流两句,佑果竟也能一一对答如流,直到赤司征臣满意地点头离开。
和赤司征臣这种人说话实在很费精力,佑果刚舒口气,扭头就看到赤司征十郎意味不明的视线。
佑果直接问:“怎么了?”
“没什么。”赤司说,“我以为你和我父亲说不了太多话。”
赤司和赤司征臣到底是父子俩,所以赤司也很清楚他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性格。
以赤司征臣的性子,能陪学生说这么久的话也不简单。
佑果便咧嘴一笑,笑容颇为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是很讨人喜欢的!”
很讨人喜欢的佑果晚上便留在赤司家中吃饭,其实不管是赤司还是佑果都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他们本来想出去吃的,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有赤司征臣在两个人总是不大自由。
只是身体还没动,赤司征臣便已经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准备出门的赤司征十郎和佑果只淡淡说了句:“出去做什么?想吃什么让家里的厨师做。”
赤司征十郎想说些什么,却被佑果按下。
佑果笑眯眯地看向赤司征臣,从善如流道:“那当然好,伯父,我想吃什么都可以点么?”
赤司征臣只定定地看了几秒微笑的佑果,然后也轻轻露出个笑。
“当然。”
赤司家的宅邸很大,所以餐厅也很大,餐厅里摆着一张长桌,赤司和佑果坐一端,赤司征臣则坐在另一端。只是菜还没有上桌,赤司征臣却忽然对赤司说:“征十郎,帮我拿一瓶酒来。”
赤司征十郎桌下握着佑果的手,他已察觉到自己父亲这话背后不只是拿酒那么简单,更何况佣人就在一旁,又何必让他去拿?
但是赤司征臣的目光极有压迫性地看来,看上去威严的不容反抗。
赤司征十郎并不畏惧赤司征臣,他正要说话,身边的佑果捏着他的指
尖轻轻晃了晃。
这是很有安抚性的动作(),即使佑果一句话没有说5(),赤司征十郎还是很快知道了佑果的意思,他下意识朝佑果看去,佑果朝他轻轻摇了下头,于是沉默之后,赤司征十郎从容起身去为赤司征臣拿酒。
餐厅里便只剩下赤司征车和佑果两个人。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佑果感受到赤司征臣注视着他的视线,那是一种带有审视和评估意思的目光,佑果不禁想笑,因为他想起来赤司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赤司征臣便问:“你为什么笑?”
佑果说:“我只是在想,伯父和阿征果然是父子。”
赤司征臣则轻轻扬了扬眉,“我们本来就是亲生父子。”
“所以伯父想和我说什么?”佑果直接问,“你应该不是单纯让阿征拿酒,而是想和我说说话吧?”
赤司征臣也不意外佑果猜出他的目的,他倒是很淡然地说:“我想,你和征十郎不止是朋友。”
佑果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坦然地对上赤司征臣的目光,丝毫不惧这个比他多活出几十年时间的成年人。
“伯父想说什么?”佑果玩笑似的说:“如果是让我离开的话,我可能做不到。”
赤司征臣虽然意外佑果的胆大,但同样有些欣赏,他喝了口水,淡淡道:“我不会做这种事。”
当年赤司征臣和赤司诗织的结合也没有得到他父亲的认可,可赤司征臣难道会在意他父亲的看法么?如果在意,赤司征十郎又岂会出生。
所以在察觉到赤司征十郎和佑果的关系后,赤司征臣冒出的情绪竟然不是儿子找了男友的愤怒,而是欣慰,欣慰赤司征十郎居然也到了这个年纪,虽然和他想象中的场景有些许偏差,但赤司征臣又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老头子。
这下诧异的人变成了佑果。
他仔细地观察赤司征臣的表情,竟然真的从中看不出排斥之类的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笑,后面赤司征臣和佑果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等到快要结束,佑果已经变得十分轻松。
“我还以为伯父你会对我放狠话之类的。”佑果自己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场大戏,结果没想到都是自己想象。
“什么狠话?”赤司征臣瞧着佑果古怪的脸色,有些冷幽默的说:“给你五千万,离开我的儿子?”
佑果着实被惊到了,看不出来老成持重的赤司征臣居然还知道这些!
赤司征臣却意味深长地说:“这些是我过世的妻子和我说过的话。”当时赤司征臣听了只觉得好笑,可现在想起又有些怅惘。
赤司征臣道:“但如果我真的这么说呢?”
佑果便眨了下眼,他笑起来很灵动,眨眼时又带了一点坏坏的劲头。
“阿征怎么才值五千万?至少也要五个亿!”
赤司征臣也不知道佑果是胆子大还是对钱没有概念,可他同样也看出佑果只是接他的玩笑话,于是说:“如果要分开你们要五个亿,那你还是好好和他在一起吧。”
于是等赤司征十郎有些担忧地拿着酒回到餐厅,却发现佑果竟然和赤司征臣神情自如地谈笑风生了。
赤司征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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